「給你!全給你!我身上所有戴的全給你行了吧?」湯氏真是怕了,也服了,來一趟不但一個銅板沒要著,反倒是搭進去了一身的首飾。☺🐯 ➅9ร𝐇𝕌𝕩.C𝓸м 💲🐉夜家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吞金窟嗎?雁過拔毛這一套玩兒得也太溜了!
湯氏都氣哭了,一邊哭一邊把頭上耳上頸上和手上的首飾往下摘。
墜兒跟福祿院兒的下人要了一托盤,走上前將湯氏摘下來的那些首飾一樣一樣都收上來。
直到湯氏全都摘完,這才走回到夜溫言身邊,將托盤的東西給夜溫言過目。
夜溫言點點頭,示意她沒有問題,墜兒就把這些東西又交給計嬤嬤端著,然後到院子裡轉了一圈兒,再回來時手裡就拎了塊灰磚。
小丫頭跟著連時學了些招數,也學了些練習手勁兒的要領,這些日子刻苦訓練,如今手勁兒已經很大了。她走到那塊匾額跟前,衝著湯氏大聲道:「舅奶奶您看好了,奴婢這就把這塊匾給砸了,感謝舅奶奶出錢給咱們聽響!」
話說完,灰磚往上一呼,砰砰幾下就把那塊匾給砸了個稀巴爛。
湯氏的那個心哪,就差沒跟著那塊匾一起碎了。
夜溫言從椅子裡站了起來,看了一圈二房眾人,也看看老夫人和湯氏,笑著道:「行了,該辦的事兒也辦完了,就都散了吧!昨兒我陪皇上去京郊巡山,巡了一夜,回來晚了,沒趕上給祖母請安,是我的不對。明日我一定早早就起來,早早就過來。」
老夫人脫口而出:「你不用來!」
她搖頭,「不,我得來,我不來祖母還不得高興壞了,那怎麼能行,我這種魔女是不會幹那種讓別人開心的事的。§.•´¨'°÷•..× ❻➈𝕊ᕼ𝓊𝔁.ςⓄᵐ ×,.•´¨'°÷•..§還有舅奶奶,您就在府上多住些日子吧,也省得總是來回跑。」
湯氏不明白,「什,什麼來回跑?什麼意思?」
夜溫言說:「意思就是說,像您這麼個作法,指不定蔣家的祖墳什麼時候就還得再塌一回,別您前腳剛回秀山縣,後來舅爺爺又拉著您來要銀子了。多折騰啊!哦對了,其實來了也沒用,因為我們家沒錢,我們家的錢都讓蔣家給搬空了。如今不但接濟不上你們,說不定突然哪一天我們自己都吃不上飯了。到時候我會記得帶上全家一起回秀山縣去,也給你們蔣家人講講我們夜家的規矩,蔣家要是問我們為啥這麼囂張,我就說是跟您學的。」
終於,夜溫言帶著穆氏和夜清眉以及一眾下人走了,剩下的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湯氏哭喪著一張臉問老夫人:「你們家這個四姑娘究竟是什麼路數?」
老夫人搖頭,「我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路數,但你也看到了,如今家裡頭誰也奈何她不得,即使是我這個老夫人,也得看她的臉色,還得任由她數落。」
湯氏就覺得這個事不太對勁,仔細回想,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關鍵——「你似乎是從她說什麼把病人的藥給倒了開始,就怕了她的,在那之前還能跟她對付幾句。」說完又看向夜景盛,「你也是打從她開始說你納妾的事,質問你為何納了她身邊的丫鬟那時起,開始沒底氣的。姐姐,二外甥,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夜景盛的臉色愈發的陰沉,「什麼叫有事瞞著舅母?別說沒有事,就算有事,那也是我們夜家的事,本來也不該告訴你,怎麼扯得上瞞你?舅母可得記得自己賠進去的那些首飾,如果那些東西還買不來教訓,還要摻合到夜家家事中來,那砸碎的匾可就白碎了。♣☝ ❻➈รн𝓾𝓍.𝔠𝐨ϻ 🎀♦」
他說完,再不理會湯氏,只管叫了下人進來收拾一地殘局。
蕭氏不願再留,起身就走了。臨走都沒給老夫人和湯氏行個禮,就只有身邊的丫鬟錦繡敷衍地俯了俯身,然後就一路小跑地追著自家主子走了。
蕭氏走柳氏就也走,也是一路小跑,生怕再被老夫人給叫回去。
老夫人這才發現夜楚憐早就走了,她甚至都沒注意人是什麼時候就不在這屋了的。
看著這一幕,心裡也是嘆氣。柳氏也就罷了,一個妾,沒什麼出息,可她並沒想過這麼快就跟蕭氏翻臉的。雖然對這個二媳婦也不是很滿意,但好歹不是還有蕭家在麼,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這樣的局勢,她是需要蕭老夫人這個幫手的,一品將軍府也需要蕭家這個姻親。
可湯氏的話讓柳氏聽見了,柳氏又不知抽的是什麼風,居然就把這話給說了。
她知道蕭氏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正室主母這個地位,如今說的卻是要抬進來一位平妻與其分權爭寵,擱誰誰也不能樂意。特別是說的這位平妻還是她蔣家的人,也難怪蕭氏翻臉。
老夫人連連嘆氣,直嘆到下人把匾額碎片都打掃乾淨,就聽到夜景盛對她說:「母親受委屈了,兒子明白母親心意,也知道自己身為家主的責任。先前鬧也就鬧了,今後咱們家的日子可得好好過,兒子保證再不讓母親受委屈,也會……」他轉頭看了看院子裡,確認蕭氏已經走遠,這才又道,「也會為自己的子嗣多考慮。」
湯氏冷哼一聲,「你保證?你能保證得了嗎?也不看看那位四姑娘有多厲害。還有你剛剛說的是什麼話?那是晚輩該對長輩說的嗎?」她看向老夫人,「姐姐,你們家人都怎麼了?」
老夫人也實在煩躁,心裡想著事兒呢,這湯氏鬧什麼鬧?
於是也沒給她好臉色,冷冰冰地說:「你要實在看不慣就回秀山縣去,留你住下來是為了給我解悶,也給我出點兒好主意,可不是讓你瞎鬧騰的。瞅瞅你辦的這些個事,沒一件讓我省心,也沒一件辦成了的。不但沒辦成,反而還給我惹了這麼多麻煩,真是後悔留你。」
湯氏讓她說得好生沒臉,「姐姐可不能這樣說,你們家是什麼情況我不知道,那你既然想我幫你,就得把這些個事都跟我說清楚了。你不說我不知,那就只能是現在這樣的結果。你到沒什麼損失,不過就是挨了幾句嗆白,我這損失可就大了。」
她伸出自己光禿禿的手,再摸摸已經連一根髮簪都沒有的頭髮。有好幾綹都已經掉下來了,要不是有膠油抹著,怕是早就要散。
「這些東西姐姐總得補給我吧?」
老夫人又哼了一聲,「我拿什麼補?是你自己張口閉口蔣家蔣家,還讓穆千秋跪著,這才惹惱了那夜溫言,關我什麼事?」
「大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那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呀?還不是為了你。別忘了,你也是蔣家人,現在死了丈夫,能依靠的可就只有娘家了!」
夜景盛不愛聽了,「舅母這麼說,是把我置於何處?難不成我還不能給母親一個依靠?」
湯氏白了他一眼,「你要真能給你母親依靠,今日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夜溫言也不敢目無尊長。不過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這個做舅母的也得給外甥幾分面子,東西不賠也就罷了,但之前我說的事,你們再合計合計。景盛,舅母也是為了你好,你才三十多,只有這幾個子嗣可不行。特別是兒子,你必須得有個像樣的兒子,現在這個可不行。」
夜景盛聽了這話就皺眉,但好在還是就這個話題繼續了探討,他跟湯氏說:「我認為,女兒比兒子有用。」
「那是以前!」湯氏一語道破,「以前你們夜家兩位大將軍,重兵在握,朝廷自然就要防著。要不我們蔣家也不能甘居秀山縣,你外公也不能放著大官不做回鄉種田。但現在可不一樣了,現在你們家的將軍都沒了,那就必須得有個能撐起這個家的家主。再退一步講,你如今做了家主,那夜家未來幾十年可全都靠你了。那麼等你壽元到頭之後呢?難不成你要把自己辛辛苦苦操持了幾十年的家業,送給你大哥的孩子?或是你大哥的孩子的孩子?景盛啊,總是得有個兒子來繼承家業的呀!現在這個真的不行,你指望不上。」
夜景盛還是擰著眉,老夫人倒是嘆了氣,對他說:「你舅母說得對,這件事情你是得考慮。從前我跟你說還是要重視書白,那是因為她是寧國侯府的嫡女,於你有幫助,所以咱們儘可能的讓嫡子或嫡女從她肚子裡爬出來。可現在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就得再想別的轍。你放心,就算蕭家找上門來他們也說不出什麼。畢竟男人子嗣為重,我們能給她把正妻的位置留著,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夜景盛想了想,點頭,「兒子明白了,這件事情只要母親肯為兒子做主,兒子就一定把事好好辦。」說完又看了看湯氏,冷聲道,「舅母給出去的那些首飾,我會想辦法湊銀子賠給你。至於那位蔣家庶女生的女兒,就不必再提了。」
他說完,衝著老夫人行了禮,轉身走了。
「這,這話是什麼意思?」湯氏看向老夫人,「大姐,他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