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連綿的謾罵還在繼續,主要是針對穆氏的,她指著穆氏說:「生我不養我,就說明心裡沒我。🐍👹 ➅9รн𝓤𝕩.cσΜ 🍭🐍既然心裡沒我,平時你就不要做出那副慈母樣,也不要總說是祖母把我抱走,你也是受害者這樣的話。我相信一個母親如果不想把自己的孩子送人,那孩子是誰都抱不走的,你可以以死相逼,那樣就一定能把我留下來。可是你並沒有,這就說明你們不是很在意有沒有我這個女兒,所以你裝什麼受害者,你男人都死了,你又委屈給誰看的?」
「夜連綿你給我住口!」夜清眉怒了,「她是你的母親,你這樣說話就不怕天打雷劈?」
「我怕什麼?」夜連綿都聽笑了,「她生完孩子送給別人,她都不怕,我怕什麼?」說完,又看了一眼還在夜溫言手中的房契,「真行啊!臨安內城的鋪子,我要了這麼多年你都不給,原來是給你的小女兒留著的。憑什麼呀?我們都是你的孩子,你憑什麼只給她呀?」說完就問夜清眉,「大姐姐,你看不到嗎?這個當母親的偏心到這個樣子,你怎麼能忍?」
夜清眉氣得不行,大聲道:「母親沒有偏心,我也沒有在忍。這鋪子言兒拿得,是因為她身為妹妹,做到了對兄姐和母親的照顧,我一連兩次受傷都受她大恩,就連上次你受傷也是言兒給的藥丸,夜連綿你有臉過來鬧嗎?她拿個鋪子不應該嗎?再說,她也把自己手裡的鋪子分給了我和哥哥,母親也是看著這個才把百品香給她的。」
夜連綿一聽這話又炸了,「她手裡的鋪子給你們了?為什麼不給我?為什麼又獨獨落下我一個?」說著又轉看夜溫言,「都是你的姐姐,你憑什麼只給他們不給我?」
夜溫言總算輪得上說話了,卻也只輕笑了一聲,一臉的不屑,「我自己的東西,願意給誰就給誰,想不給誰就不給誰。給東西憑的是一個心情和眼緣,你於我既然沒有眼緣,看到你我也不會有好心情,那我又為什麼給你?」
「我是你姐姐!」
「姐姐就姐姐唄,那又如何?」她完全不掩飾自己對夜連綿的厭惡,「即使你是我姐姐,該煩你我還是一樣煩你,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些,省得我一衝動再想把你給掐死。🍧☠ 🐊♥」
夜連綿瞬間想起來上次在夜溫言屋裡差點被掐死的事,頓時氣焰熄了一半,但人還是沒走,對於百品香的執著也依然沒有放棄。就見她指著那張房契說:「今日我不犯你,我只拿這個房契跟穆千秋說事,就問問她為什麼給你不給我。」
夜溫言提醒她:「母親名諱不是你當女兒的可以直接叫出口的,你如此沒有禮貌教養,可見從小到大養著你的那個人根本也沒盡心,又或者是沒揣好心。她故意把你養成這樣,興許圖的就是今日你指著自己生母的鼻子罵街,也興許圖的就是將來有一天你跟我們反目成仇,還戳著母親的痛處,一點一點把她手裡的東西要回去。」
夜溫言一邊說一邊把那紙房契塞到了袖袋裡,「東西既給了我,那便是我之物,到了我手裡的東西除非我願意給,否則誰都拿不走。夜連綿,不信你就試試。」
她說完這話轉身就走,夜連綿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追過去問:「你站住!你上哪?」
夜溫言沒搭理她,只衝著後面揮揮手,「娘親,大姐姐,你們只管在屋裡坐著,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全當沒有這事兒。我要到老夫人那邊去轉轉,順便問問她,把一個好好的孩子養成這樣是什麼意思。還有那些年被她要走的東西,如今都到了誰手裡。」
穆氏想說你別去了,去了又要生氣,又要吵起來。可夜清眉拉了她一把,沖她搖頭,示意她別管。穆氏就是一愣神兒的工夫,就見夜連綿已經追著出去了。
她有些著急,「清眉你不該拉著我,言兒脾氣沖,這一過去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麼事端來。👊😂 ❻❾ᔕ𝓱𝓤x.ⓒ๏𝕄 ☹🍭」
夜清眉卻說:「事端也是老夫人的事端,倒霉的總歸不會是我們家言兒。」
「可這若是落下一個不敬不孝的名聲,今後可怎麼……」
「母親糊塗了?」夜清眉笑了笑,「言兒的姻緣是天緣,名不名聲的,那位根本不會在意的。何況除夕宮宴那回,言兒對老夫人的那個態度,不敬不孝怕是早就傳開了。她都不在意,母親擔心的到底是誰呢?」夜清眉的意思很明顯了,言兒都不在意這些,母親你要是再攔著,那就只能是為了護著夜連綿去的。
穆氏嘆了氣,重新坐回椅子裡,再不說什麼了。
從西院兒和東院兒分占夜府兩邊,要往來非得路過前院兒一趟不可。夜溫言是帶著墜兒和計嬤嬤一起走的,大步流星地走,後頭就跟著一路小跑追過來的夜連綿。
經過前院兒時發現吵架的人已經散了,有個小丫鬟正蹲在地上找什麼東西,她隨口問了句:「找什麼呢?」
小丫鬟說:「方才爭吵時,二夫人有隻耳墜子掉了,奴婢幫著找找。」
墜兒緊跟著就問:「那位舅爺爺呢?」
小丫鬟又說:「已經走了,說是回秀山縣去了。」
墜兒再問:「那銀票拿沒拿?」
小丫鬟搖頭,「沒拿,就空手走的,但舅奶奶一直沒露面,也沒跟著舅爺爺一起走。」
夜溫言聽了一會兒,點點頭,沒再問話,也沒讓墜兒再問,帶著人拐外彎往東院兒走了。
看來剛才鬧得還挺激烈的,八成是動了手了,不然怎麼可能耳墜子都打掉了呢!只是走了一個舅爺爺留下一個舅奶奶,看來老夫人還是看重娘家親戚,不想徹底撕破臉。
夜連綿如今住在西院兒,不跟在老夫人身邊了,有些事情就知道得晚。再加上先前只顧著在百蘭軒跟穆氏送來的餃子置氣,哪顧得上前院兒發生了什麼。所以前院兒鬧的這一出她是不知道的,她甚至都不知道有客登門。
夜溫言見她追著來的腳步慢了許多,那個找耳墜子的小丫鬟正答她的問話,想來是在打聽事兒了。
她笑笑,繼續往東邊走,一直走到老夫人暫住的院子前,這才問了計嬤嬤一句:「福祿院兒修得差不多了吧?屋裡還是用原來的金磚鋪地嗎?」
計嬤嬤就說:「應該這兩天就能搬回去了,金磚沒鋪回地上,聽說被起出來放到了老夫人的小庫房裡。至於舅爺爺和舅奶奶,方才計奪回報,是來找老夫人說蔣家祖墳一事的。蔣家的祖墳塌了,蔣家本家平日裡總是入不敷出,遇著這樣的大事就只能跟老夫人要銀子。」
夜溫言再問:「那位舅奶奶在幹什麼?前院兒鬧成那樣,都沒有人跟她說一聲嗎?」
計嬤嬤就說:「計奪去看了,說那舅奶奶一路勞頓,正睡著,丫鬟怎麼叫都沒醒。」
墜兒聽了之後就道:「怕不是裝睡吧?醒了之後就會把她跟舅爺爺一起趕走,她只有睡著才能賴在夜府,就是不知道她賴在夜府的目的是什麼。」
夜溫言繼續往前走,進了院兒立即就被老夫人身邊的侍女看到,甚至還有兩個會武功的婆子出來攔她,見了她就說:「四小姐請回,老夫人歇了,不見客。」
夜溫言理都沒理,徑直往前走,「她見不見是她的事,我來不來是我的事。」
正說著,身後的夜連綿也追了過來,口中還在喊著:「夜溫言你給我站住!不要有事沒事就鬧到祖母跟前!祖母年紀大了,你一再找上她是想幹什麼?是成心想把祖母給氣死嗎?」
夜溫言冷哼,「放心,死不了,我是神醫,有我在,只要她還有能剩半口氣,我都能把人給搶回來。所以你不用拿這個來壓我,何況她是死是活,對我來說一點兒心理壓力都沒有。」
會武功的婆子哪裡攔得住夜溫言,甚至都沒用夜溫言把她們怎樣,只計嬤嬤一瞪眼她們就慫了。乖乖分站到兩側,把路給夜溫言讓了出來。
夜溫言走在前頭,夜連綿追在後面,進了屋時,就看到老夫人正跟一個看起來能比她小几歲的婦人在說話。那婦人還抹著眼淚,不停地跟老夫人解釋:「他就是那個脾氣,最是禁不起別人挑撥,姐姐你可千萬別生氣。至於外甥媳婦的銀子,不要就不要吧,也省得姐姐被人說道。祖墳有多大能力就往多好了修,實在沒銀子祖宗也不能怪罪咱們,姐姐說是吧?」
老夫人想說不是,祖墳還是得往好了修,畢竟那關係著蔣家後輩子孫的福祿。
可是再想想,蔣家這一輩人都過成這樣,後輩還能有什麼福祿?而且她是外嫁的女兒,蔣家福不福的,跟她也沒多大關係了。就是那祖墳裡頭也有她爹娘的墓,她還是要想辦法弄些銀子出來,單獨把爹娘的墓修得好一些。至於那些沒見過面的先人,就隨緣吧!
夜溫言的突然闖入可把這二位給嚇了一跳,舅奶奶手一哆嗦,茶盞都掉了。
君桃趕緊叫人把碎了的茶盞收一收,然後上前給夜溫言行禮:「見過四小姐,四小姐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夜連綿眼珠一轉,搶著說道:「四妹妹是來給祖母送鋪子的,就是內城那個百品香,四妹妹覺得還是送給祖母比較好,因為只有祖母才配得上那麼好的鋪子。房契她都帶來了,就放在袖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