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飛舟也不怎麼想的,看到三殿下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跑,而且還是展了輕功的跑,結果被十名暗衛給攔住了。()
他看得回頭便罵:「有病吧你!居然派出十名暗衛來攔我,你還真瞧得起我!」
權青允也生氣,「我要早知道你十幾年工夫,就能把自己給練成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當初說什麼我也不搭那個臉面送你去學武!我這就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如今想攔你一下,就是出動這十名頂尖暗衛,我都沒信心把你攔住。你且答應不再跑,我就把人撤了。」
夜飛舟實在無奈,「好,我不跑,你把他們撤了吧!」
權青允揮揮手,暗衛身形一閃,再度隱於夜色。 ❆
夜飛舟站在原地不動,眼看著權青允走上前,別彆扭扭地問了句:「你跟蹤我?」
權青允冷哼,「看好了,我比你先來的,你說咱倆誰跟著誰?」
夜飛舟不吱聲。
權青允便問他:「你這是上哪兒去?」
夜飛舟還是不吱聲。
「莊園?」他皺皺眉,看著面前這個彆扭的孩子,雖然孩子已經長大了,可在他眼裡卻總是那個才像個蘿蔔高的、瘦了巴嘰的小不點兒。他緩緩情緒,儘量心平氣和地同他商量,「飛舟,跟我回去。」他伸手拉他,卻沒拉動。權青允就有些急了,「非去不可?」
夜飛舟點頭。
權青允握了握拳,「再問你一次,非去不可?」
「恩,非去不可。」
「若我將你綁回去呢?」
夜飛舟抬起眼皮看他,「仁王府的後宅,那些妾室的屋裡,三殿下不也是非去不可嗎?你都有非去不可的地方,我為何不可以?」
權青允氣得臉都青了,「好,你很好。🐯🐝 ❻➈𝓼нùⓍ.Ⓒ𝐎𝓜 ☮🍫長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了,還知道拿話來堵我了。我那院兒里為何有那麼些人你不知道嗎?行,知道你性子彆扭,也不為難你,去就去吧!」
他倒也是利落,話說完,抬步就往城門方向走。
夜飛舟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再回頭去看時,權青允已經走得老遠,到了城門口了。
遠遠就能看到他在城門口站了一會兒,同守城的兵說了些什麼,然後城門開了個小縫,他利落地走了進去,頭都沒回一下。
夜幕里那十個暗衛也撤了,四周天地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盯著他,也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站在這裡。
城門關上,三殿下已經看不見影子了。夜飛舟也說不出來心裡是個什麼感受,他只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不能告訴權青允,至少沒做成之前絕不能說。
今晚是將人得罪透了,若他有命回來,再去仁王府去道個歉吧!
這一晚,夜溫言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以前不願讓丫鬟在床邊上守夜,這會兒卻是想找個說話的都沒有。
無奈只好起床下地,披了件衣裳要往院子裡走。結果才一推門,突然一個人呼啦一下從門上面倒吊下來,臉正對著她的臉,嚇得夜溫言「呀」地一聲。
這一聲到是好了,香冬、墜兒、計嬤嬤,以及院子裡上上下下的侍女婆子都跑了出來,一個個披衣裳的披衣裳,提鞋子的提鞋子,皆往夜溫言這頭看過來。🍭💜 ➅❾𝐒卄Ux.Č𝐎𝔪 🐜★
計嬤嬤最先衝上前了,開口就問:「小姐這是怎麼了?」再一瞅門上頭倒吊著的那位,心裡就明白了八九成,當時就喝斥,「計蓉,快下來!」
夜溫言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是有兩個高手在身邊充當暗衛的,平日裡她出來進去的,身邊跟著的人不少,計奪計蓉通常都不現身,她無事時便也不過問那兄妹二人是去了哪裡休息。
原來那兄妹二人根本也沒休息,而是換著班的守著她,守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隨時隨刻保護她的安全。
她回過神,趕緊開口說話:「沒事沒事,是我大驚小怪,都回去歇吧,什麼事都沒有。」
下人們一臉懵地又回去歇了,墜兒和香冬要留下來,也被她給打發了,到是拉了計嬤嬤進屋說話。計蓉有點兒不好意思,說以後再也不從門上栽下來,就又閃入了黑色。
計嬤嬤陪著她回屋,看著她脫了鞋子又坐到床榻上,就也坐過來輕聲細語地問:「小姐這是怎麼了?有心事?」
她搖頭,「我能有什麼心事啊!真有也是悄悄往炎華宮跑,哪兒用得著坐在家裡鬧心。」
計嬤嬤聽了就笑,「小姐同帝尊大人這樣要好,老奴聽著真高興。以前只是為帝尊高興,覺得帝尊四百多年,終於遇著位好姑娘。如今跟著小姐日子久了,便也為小姐高興,覺著小姐也是遇著了世間最好的男子。」
夜溫言笑笑,「那便兩頭都好,我們好,嬤嬤也好,計家也好。」她笑著說這些話,心裡卻一直不落地兒,於是拉著計嬤嬤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計嬤嬤說:「過了子時了。」
「過了子時……府里沒什麼事吧?」
「安安靜靜,沒聽說有事。」計嬤嬤開始擔心她,「小姐這是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睡不著。」她在榻上挪了挪位置,「嬤嬤陪我說說話吧!」
「好。」計嬤嬤起身,倒了碗溫茶來,「左右睡不著,不如就喝盞茶,老奴陪著小姐說說話。小姐想聽什麼只管問,要是想說什麼呢,老奴就好好的聽。」
夜溫言想了想,說:「那我還是問吧!嬤嬤知不知道我祖父手裡的兵權是何時交還的?」
計嬤嬤便答:「聽說是為您向先帝請旨賜婚時交的,小姐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她說:「師離淵告訴我,祖父之所以替我去提親,是為了表明自己要站到六殿下和李太后這一邊,因為他實在不喜歡先帝中意的三殿下。可如果他在提親的同時就交了兵權,那就還是夜家向皇家做出了妥協和讓步。」
她在腦子裡琢磨著當初的情景,「祖父當時想的應該是,我以我的態度表達我對儲位的不滿,但同時也用我手中的兵權交換你頒旨賜婚。」她一邊說一邊搖頭,「我以前真是太任性了,眼睛也是真的瞎了,真想不明白怎麼會看上那麼個玩意。」
計嬤嬤苦笑,「其實老將軍交不交將兵都沒什麼兩樣,那些兵權就算交了,也沒有什麼人能帶得動。有兵權在手,便可憑著一塊兵符光明正大調兵遣將。可若沒兵權在手,就憑夜老將軍的軍威,只要他振臂高呼,那些兵將還是會站到夜家這邊來。這些事情先帝心裡有數,用兵權交換一道賜婚的聖旨,不過是面子上好看罷了。」
「應該也是我祖父給六殿下那邊的態度吧!」夜溫言擺弄著腕上的鈴鐺,輕輕笑了起來,「祖父是最精明不過之人,他雖不中意三殿下,但同時也不怎麼待見六殿下,兩邊的分量在他跟前那是半斤對八兩,誰也沒比誰高出多少。他說來說去,算計這一場,最後就只是成全了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可惜,他的孫女愧對了他的這份疼愛。」
「小姐。」計嬤嬤想勸她不要這樣說自己,可又覺得夜溫言如今已經徹底走了出來,那麼說說從前也沒什麼,全當是在說一個不相干之人。於是就轉了話口兒,「小姐聰慧,其實這些事您心裡一直都明白的,何苦還大半夜的拉著老奴來說話?」
夜溫言搖頭,「我也不是全明白,因為我不知道我祖父是何時交還的兵權,只以為那場賜婚是他在向先帝叫板,在明確地表示他不中意三殿下。可如今看來,其實更多的還是為了我,到是讓我更相信祖父。畢竟在這個家裡,也就只有祖父肯真正替我出頭,只有他肯好好地教我識文斷字,教我習武讀兵書。若是沒有祖父,光指望我那個爹……呵呵。」
她沒再說下去了,喝了口茶,轉了話題:「咱們不說這些了,嬤嬤,我也不知是怎麼了,總覺著今晚要出點兒什麼事,心裡頭不踏實。要不嬤嬤陪我在府里轉悠一圈兒吧!」
計嬤嬤點頭,「好,小姐要做什麼老奴都陪著。」
正說著話,都不等計嬤嬤起身幫她拿衣裳呢,房門就被人從外推開。
香冬從門外走了進來,邊走還邊拿了她的衣裳。
夜溫言心裡咯噔一聲,「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說著話就下了地,就著香冬的手將外衫穿好。「是誰出事了?我母親還是我姐姐?」
「都不是。」香冬搖頭,「是大少爺。眼下府里人都被叫著往敘明堂去了,小姐也趕緊過去看看吧!」
衣裳穿好就坐下來穿鞋子,她再問:「這三更半夜的,我大哥是男丁,他能出什麼事?」
香冬便答:「是大夫人院兒里的丫鬟跑來報的信兒,只說讓趕緊往敘明堂去,多了的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連大夫人都是被前院兒的下人叫去的。哦對了,據說事情跟俞家有關。」
「俞家?就是跟大哥訂親的那個俞家?」她想起下晌跟夜飛玉說話時還提到了俞家,這怎麼白天裡才提到的晚上就找上門兒了?帶不帶這麼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