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時銀鈴響,夜溫言對此多多少少有那麼點兒心理陰影。👑💙 ➅➈Ŝђ𝓤𝐱.ⓒ𝐎𝓜 💣🐻畢竟上回經歷這事兒有點兒太刺激了,以至於她聽到這聲音後,第一反應就是撲通一聲鑽進桶里。
水沒頭頂,澡還沒洗就先喝了一口洗澡水,還有點兒燙。
她很鬱悶,乾脆坐水裡不出來。可坐了好一會兒,卻發現並沒像她想像的那般,會有一個人伸過手臂,把她從水裡給撈起來。再仔細聽聽,水外面似乎也沒有別的聲音。
這就有點奇怪了,難道聽錯了?
再看腕間銀鈴,響聲還在,斷斷續續,還泛著紅光。她伸手往鈴鐺上碰了碰,就聽到一個聲音順著鈴鐺傳入耳中:「阿言,你在幹什麼?」
她「呼」地一下從水裡鑽出來,再向四周瞅瞅,確定了沒有人在屋裡,這才長出一口氣,然後對著銀鈴說:「我在沐浴。」
對方好久都沒言語。
她皺了皺眉,叫他:「師離淵。」
他答:「恩。」
她再叫:「師離淵。」
他再答:「恩。」
小姑娘不樂意了,「哎,是你主動找我,怎麼著,還得我找話題聊天啊!你總恩什麼啊?」
他終於說了長串的話:「沒有別的事,就是想問問看你在幹什麼,要是沒事就與你說說話。但若你在沐浴,我是不是打擾了?」
「沒事,不打擾。你想與我說話怎麼還用鈴鐺呢?直接過來不就好了?」
他開始有想法了:「那本尊現在就過去。」
「別來!」她拍拍頭,這怎麼自己就把自己給套路了呢?「師離淵你別過來,我們就這樣說話就好,恩,這樣挺好。🍭💘 ❻9ѕнⓊ᙭.𝐜ᵒм 🐒🍩來吧,你想說什麼?」
他失笑,卻也不再逗她,只是問:「剛剛覺出內城地動,範圍不大,應該只在一品將軍府範圍。本尊就想,也不知道是何人有這樣大的本事,破了本尊的護城大陣。」
她嘻嘻地笑,「我也不知是何人,興許是你的陣不穩當。」
他又「恩」了一聲,「是不太穩當,隨隨便便一隻小貓就把它給抓破了,還要勞本尊再修補一次。阿言,可是有人與你為難?」
她搖頭,「是有人與我為難,不過沒事,都已經解決了。」
「真的解決了?」他不太放心,「本尊怕你解決得不好,想幫你一把。」
「不用。」她在水裡換了個姿勢,「我覺得挺好的,若是超常發揮了,興許還能幫著青城肅一肅朝綱,整一整官紀。其實你也不用總是掛著念什麼人又與我為難了,畢竟我在這臨安城裡樹敵太多,看我不順眼的一抓一把,你就算天天守著我,都不見得管得過來。所以不要太放在心上,我也不放在心上,兵來將擋,他們只管放馬過來,我保管統統打回去就是。」
「恩,那便好,你能出氣便好。阿言,今日初七,再過些日子就是正月十五了,屆時本尊過去接你,還是住到炎華宮來。」
「好。」她答應他,想再說點什麼,腕間銀鈴卻收了紅光,沒有聲音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前世正在與人通電話,話沒說完對方就掛斷,這會惹得話沒說完的那一方心裡很不爽。但是她又不太想撥回去,因為會顯得很沒面子。
夜溫言氣呼呼地坐在水裡,這些日子實在是太乏了,雖然有術法可以解除疲勞,但實際上術法補充的只是精力上的消耗,身體機能還是會有疲憊的感覺。💣ඏ 69Şђu乂.𝓬𝓞M 🔥♦雖不至於坐著就能睡著,但這會兒人在水中泡著,再閉上眼,困意還真是有點兒上頭。
她聽到墜兒在門外跟香冬說話,計嬤嬤也回來了,兩人就聽著墜兒講這些日子在外城的事,時不時的香冬還會問上幾句,比如說為何二少爺要幫著咱們家小姐?再比如說池府尹和江尚書都去了,那雲臣大人沒有去嗎?他應該對小姐更加上心才是。
墜兒呵呵笑著,也沒多說,只說自己也不知道,就把這個茬給打了過去。
香冬是個聰明的姑娘,任何問題問了一次之後如果墜兒沒答,或是沒有正面答,她就會就此打住,絕對不刨根問底。倒是計嬤嬤說道:「二少爺從外城回來就對我們這邊頗為照顧,就是大夫人和大少爺都不怎麼待見他,從來不讓他進大小姐的院子。」
香冬對於自己沒能去外城很是遺憾,她說:「我是真想跟你們一起去,可是家裡不能不留人,如果都走了就沒有人看家了,小姐屋裡貴重東西多,是一刻都離不得人的。」
計嬤嬤就說:「你做得對,咱們各司其職,才能更好的照顧小姐。」
墜兒就同她說:「下回再有出門的事,就我留在府里,換香冬姐你跟小姐一起去。」
香冬卻道:「不了,小姐願意帶著你出門,你性子活潑,能給小姐解解悶。我不行,我沒你那麼大膽子,也沒有你那麼愛說話還敢說話,我能想到的話就都是提醒這提醒那,有時候我都感覺自己像個老媽子。所以我還是適合留在府里,我主內你主外,這樣最好了。」
香冬說著話站了起來,夜溫言聽到她在院子裡走動的腳步聲,很快就又聽到香冬說:「這幾日我把咱們這小院兒劃出了好幾處地方,待開了春就要栽樹的,栽能開花的那種樹。小姐喜歡花,所以咱們就得在自己院子裡多備一些。再過倆月天暖和了,咱們就一起去外頭買樹苗,最好是能買到移栽的成樹,這樣就不用等上好幾年才能開花。」
計嬤嬤對此很贊同,「一定要買成年樹,當年就能開花的那種。不然再等幾年,小姐可就該出嫁了,院兒里的花就算開了她也看不見用不著。」
夜溫言閉著眼睛聽她們說話,聽著聽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就睡了。
睡著睡著就做了一個夢,夢裡儘是封昭蓮為她講述的千周王朝和大順盛世,也儘是阿珩穿著古服的模樣,以及那個叫做玄天冥的男子。
她終於明白封昭蓮說的四色湖是真的有,也終於明白封昭蓮總說夢裡有一位白衣男子,是她的心上人,那也是實實在在的事。她就想啊,改天再遇著封昭蓮可一定得跟她道歉,因為她說過人家是神經病,還讓虞太后不要答應這場和親,說權青城不能娶一個腦子有病的人。
現在想想,竟全是她錯了。封昭蓮哪裡是有病,她只是活了兩世,記了兩世的事,又因記憶封鎖,所以才總分不清現實和夢裡。
這一場地龍翻身到是把她砸出了前世記憶,卻不知記得的那些事還有沒有機會再次經歷,也不知道記得的那些人還有沒有可能再次遇到。
大順啊,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北齊皇宮,神仙殿外。
吳否跟站在外頭已經有一會兒了的夜楚憐說:「五小姐要不就先進去吧!外頭太冷了,您可別再凍著。咱們這些做奴才的習慣了,可您金枝玉葉,哪受得了這個。」
夜楚憐趕緊擺手,還把說話的聲音放得很低,她跟吳否說:「吳公公不用管我,我一個庶女,哪稱得起金枝玉葉。真的沒事,我披了厚斗篷的,一點都不冷。皇上正在同諸位王爺在裡面議事,我一個臣女,這種時候闖進去不好,叫人瞧見了該誤會了。我就在這兒等,等什麼時候王爺們回府去了,我再進去跟皇上說話。您有事就忙您的,不用管我。」
吳否心說你站到這裡就不被誤會了麼?一會兒那些個王爺殿下走出來,一人瞅你一眼,一人心裡一個想法,你依然是有口難辯啊!
但話也不好說得這麼直接,就只能再勸:「要不只坐在外殿?」
夜楚憐還是搖頭,「我不進去,就在這兒,我得守規矩。」
吳否就不勸了,只著人去拿了個手爐,裡頭放好了炭給夜楚憐抱著,又著人搬了把椅子放在邊上,讓夜楚憐坐著。
夜楚憐起初不太敢坐,後來吳否說:「五小姐您還是坐吧!只有坐著才像是個客人,站著就有點兒像是後宮的妃嬪在等著見皇上了。」
夜楚憐一聽這話二話不說趕緊就坐下了,還緊著向吳否請教:「我還應該做點什麼才能顯得不像個妃子?我不能讓人誤會的,皇上還沒大婚,後宮一個人都沒有,我可不能給人留下這種印象,對皇上不好,對我也不好。我不喜歡皇上的,我進宮來真的就是我四姐姐讓我幫皇上出主意,其它的我一丁點想法都沒有,吳公公你要相信我。」
吳否立即點頭,「老奴信,老奴都信。五小姐也不用太往心裡去,皇上還小呢,不到納後宮的歲數,所以你們眼下還能再維持兩年純潔的友誼。」至於兩年以後純不純潔,那就不是他說的算了。不過夜四小姐也是奇怪,怎麼突然就把五小姐給派進宮裡來了呢?還是這大半夜的,這是有啥想法?
也罷,有想法就有想法吧!聽聞這五小姐同四小姐關係不錯,這些日子也一直幫著在外城忙活。皇上跟四小姐肯定是沒戲了,那如果能娶一位四小姐身邊親近的妹妹,想來也是一樁美事。他就是有點兒心疼墜兒,那可真是個真性情的好姑娘,可惜啊,出身實在太低了。
吳否這頭正胡亂想著,神仙殿裡已經有人往外走了,率先出來的就是三殿下。
夜楚憐眼瞅著三殿下權青允徑直往前走去,才沒走幾步就又折了回來,一直折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