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昭蓮對此表示不滿:「阿言你這就不厚道了,好不容易來了個好玩的小丫鬟,這怎麼幾句話就給支走了呢?還去陪陪皇上,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皇帝有什麼好陪的?放著我們兩個大美人她不陪,給皇上解個屁的悶。«-(¯`v´¯)-« ➅❾𝓢ĤⓊ᙭.𝕔𝐎м »-(¯`v´¯)-»」
夜溫言不想搭理她,甚至附送了一個白眼。奈何封昭蓮在翻白眼這個項目上成績比較突出,幾個回合下來輕鬆領先,贏得夜溫言眼珠子疼。
權青城眼瞅著墜兒朝他這邊走過來,心裡挺高興的,因為這些日子總往炎華宮去,總是他們那些人在一塊兒相處,所以覺得很親近。
見墜兒到了跟前,像模像樣地給他行禮,他也是強忍著笑,好不容易等禮行完,這才招招小手,小聲說:「佩兒快過來,我這正無聊呢!」
小丫鬟很生氣,「我叫墜兒不叫佩兒,你是不是心裡有個佩兒,所以張口閉口總是佩兒佩兒的?」話是這麼說,但人還是朝著權青城走了過去,最後在距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我站這兒行吧?這個遠近合不合規矩?」
權青城說:「合規矩,你甚至可以再往前站站,這樣我同你說話就更方便些。」
「不了,我就站這兒吧,這裡可不是炎華宮,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傳出點兒什麼不好。」
「傳就傳唄,我又不介意。」
「我介意。」墜兒斜了他一眼,「雖然你是皇上我就是個丫鬟,但丫鬟也是要名聲的,你不能壞我名聲,這樣以後我就沒法嫁人了。」
「切。」權青城翻了她一眼,「小丫頭事兒還挺多。哎我問你,你過來幹啥來了?」
他同墜兒說話也是習慣了,從來不稱朕只稱我,這也是在炎華宮落下的毛病。畢竟在炎華宮那種地方,有帝尊在上頭壓著,不管誰去了都是個奴才命,就算是皇上也得蹲地上給夜溫言栽花,跟太監乾的是一樣的活。
墜兒瞅了他一會兒,又瞅瞅下方坐著的自家小姐,撇撇嘴道:「不是我要來的,是我家小姐讓我來的。我也不知道小姐為啥讓我過來陪你,反正我就聽小姐的話,你有什麼吩咐只管跟我說,今兒我一定把你給陪好了。」
權青城撫額,「佩兒你好好說話,什麼叫把我給陪好了,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不著調呢?」
「呵呵,我叫墜兒。想聽著調的啊?行!」她端端正正地衝著權青城俯身下拜,「請皇上放心,奴婢今兒一定把您給侍候好了。」
「……算了你還是不著調吧!越說越下道。」權青城實在無奈。
不過也挺不錯的,有墜兒陪著,他倒是不再跟封昭蓮對翻白眼了,心情也好了許多。
這一幕讓虞太后看在眼裡,當時就有點兒慌。心說夜四小姐你可別坑我,你自己不行,你姐姐也不行,這是要弄個丫鬟來?丫鬟身份也太低微了吧?怎麼配皇上啊?
不過再想想,如果只是做個小小妃嬪,能陪皇上說話,逗皇上開心,那倒也是可以的。
虞太后這樣想著,便也放了心,再多瞅墜兒幾眼,恩,還是挺順眼的。
可能是她瞅得次數有點兒多了,墜兒覺出哪裡不太對勁,於是往權青城身後側了側,小聲提醒他:「別老跟我說話,好好看舞,不然太后娘娘總瞅我,該誤會我跟你有什麼事兒了」
權青城擺擺手,「咱倆能有什麼事兒啊!你也想太多了。」
「是你娘想太多了,反正你少跟我說話就是了。」
下方宴席,夜紅妝被寧國侯府的老夫人給請了過去。
今年蕭家除寧國侯外,老夫人也入了宮,倒是小輩們沒來,寧國夫人也沒來。
這會兒夜紅妝就坐在蕭老夫人身邊,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總之看起來十分親近。
夜老夫人看著這一幕心裡就不太痛快,明明是自己的孫女,卻跟外祖母比跟自己還親,這不是打她的臉麼!夜紅妝也不想想她的肅王妃是怎麼來的,當真是過河拆橋,沒有良心。
老夫人心裡不痛快,再瞅瞅夜家那一桌,好麼,穆氏帶著兩個女兒和夜楚憐有說有笑的,再加上個歸月郡主,場面好不熱鬧。不但吃菜,還喝起酒來了,真是越看越讓她生氣。
人就這樣,一生氣就愛琢磨,且還特別容易衝動。原本因為夜溫言突然出現,又強勢打壓,老夫人已經絕了要拿塵王殿下說事的心。畢竟她看出來了,夜溫言是真的不好惹,也惹不起,一不小心就能把自己給惹得傷筋動骨遭雷劈。
可凡事都架不住生氣,眼下這一生氣,絕了的心思就又被撿了起來,讓她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穆氏和夜溫言給耍了。
不但她被耍了,她的二兒子一家也被耍了。好好的一家人,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就活生生被關了起來,還每天都遭毒打。這口氣她如何能咽得下去?她要是不做點什麼,將來還有臉見二兒子一家人的面嗎?那個二孫子也會對她這個祖母有意見的吧?
夜老夫人的心思又活躍起來,再瞅瞅夜溫言跟歸月郡主那個熟絡的樣子,越看越覺得夜溫言跟四殿下一定有問題。因為四殿下在歸月待過,跟歸月郡主認識,所以歸月郡主一來就跟夜溫言好上了,這都是有源頭的。
老太太想著想著就站了起來,不但站起來了,她還往前走。
坐在同一桌跟她嘮嗑的老夫人見狀不解,就問了句:「你這是要上哪去?」
夜老夫人不答,腳步卻加快了些,也顧不得腰疼,眼瞅著又一支舞結束,立即趁著這個空檔走到了大殿中間,衝著權青城就跪了下來。
權青城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往夜溫言那頭瞅,但見夜溫言搖頭,便也皺了眉,開口問道:「下方所跪可是夜老夫人?」
老太太高聲道:「正是臣婦,臣婦叩見皇上,吾皇萬歲!」
權青城看著她行禮,然後道:「老夫人有話請起來說。」
老夫人借著這個話就站起來了,一點兒都沒客氣。
她想過了,她是一品將軍府的老夫人,她的丈夫勞苦功高,就是從前先帝在時對他們夫婦也是禮待有加,更是免了老頭子的跪禮。
如今新帝登基,老頭子雖不在了,但軍功還在,所以她不必讓自己太過卑微,應該把一品將軍府老夫人的架勢給端起來。
於是老夫人謝恩起身,身腰兒挺得直直的,微仰著頭對權青城說:「皇上,借著除夕宮宴,臣婦是想就一樁美事跟您求個恩典。」
「哦?」權青城不解,「是何美事?又求的是何恩典?」
老夫人再道:「是一樁婚事。是我將軍府的四姑娘同塵王殿下的婚事,臣婦請皇上下旨賜婚,既是體現您與四殿下兄弟情深,也算是全了我們一品將軍府的顏面。」
「恩?」權青城聽愣了,「朕的四哥跟誰?」
「一品將軍府四小姐,夜溫言!」老夫人一字一句地道,「塵王殿下同我一品將軍府的四姑娘夜溫言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臣婦請旨賜婚!」
墜兒站在後頭開始磨牙,「真是一天不禍害我家小姐她就心難受。」
權青城也想起來了,怪不得昨兒帝尊大人動了那麼大的氣,還把他叫到炎華宮專門問那日朝堂上是誰先說的夜四小姐丟了。合著是因為夜老夫人背地裡打了這麼個主意,這祖母當的也太招人煩了!
權青城面露不快,語氣也冰冷了幾分,他問老夫人:「何以說朕的四哥同夜四小姐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朕記得他們沒有私交,甚至都沒怎麼見過面吧?」
「非也非也。」老夫人搖頭,堅定地道,「他二人不但見過面,還在臘月十五那晚一起喝了茶。且喝過茶後四姑娘就一直沒有回府,直接住到了塵王府去。」
老夫人說到這裡氣得跺了跺腳,「唉,這話說起來實在是有傷顏面之事,畢竟哪家也沒聽說還未出閣的大姑娘直接就住到了男人家裡的。老身當眾把這事兒給說出來也是因為沒了辦法,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孫女,我總得為她爭取一個名正言順的位份,好歹讓她嫁到塵王府去。所以只能請旨賜婚,也請皇上看在四姑娘曾治好了您嗓子的份上,全了她的臉面吧!」
「胡鬧!」權青城怒了,「夜老夫人,請注意言辭!」
下方也有人接話道:「確實是哪家也沒聽說未出閣的大姑娘直接住到男人家裡的,但這對別人家來說是新鮮事,可對你們夜家不是啊!夜家的三小姐不也是沒成親就懷了身孕麼,這事兒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老夫人怎麼就給忘了呢?」
夜紅妝那頭臉色就很難看了,蕭老夫人將手裡端著的茶盞重重擱到桌上,算是提醒對方。
那人也算給她面子,當時就不說什麼了。
夜老夫人好生沒臉,狠狠剜了夜紅妝一眼,這才又道:「臣婦眼下說的是四姑娘的事。至於她同塵王殿下的緣份,這還要從我那早逝的大兒子說起。」
人們明白,這是要提師生情了,這些事情這兩天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幾乎人人都知道夜家有了這個打算,就是沒想到夜老夫人在宮宴上提了出來。
不但提,她還看向四殿下,一臉怒容地道:「四殿下把那日在朝堂上的話再說一次吧!然後也站出來請道賜婚的聖旨,畢竟這樣的事情還是要男人出頭的,總不能讓我們夜家的姑娘白白跟了你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