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哪怕被藥控制，體力保留不到三分，還戴著枷鎖。其做事幹活的力氣還是比尋常奴僕厲害數十倍。
往往能以一當十用。
是以，數百年前崑崙奴被發現且賣出去後，越來越多的人都以能買到崑崙奴為榮。
漸漸的，買去後，也不僅僅用來做普通奴隸。
甚至在底下黑市，有像鬥雞鬥狗鬥獸一樣，讓崑崙奴和崑崙奴生死決鬥，吸引人去看而謀取巨額暴利。
一時之間，明的暗的，出現了一陣崑崙奴熱。
崑崙奴的下場也可想而知。
這樣的情形下，崑崙奴這個人種，本就少見，逐漸越發難找，以至於到現在，百里緋月之前也只見過烏蒙那麼一位崑崙奴。
現在在加上一個阿奴。
百里緋月繼續道，「而阿奴，只怕還不是一名普通的崑崙奴。能讓北漠太子拓跋胤下這麼大功夫和成本的，至少應該比當初的烏蒙更有用，或者說更有利用價值才對。」
「但顯然，阿奴怎麼看，除了身體擁有崑崙奴較之常人的優勢外，再無其他能和烏蒙相提並論的能力。我是不知道她身上還有什麼值得拓跋胤這麼費盡心思，但顯然，阿奴的這個『價值』是肯定存在的。」
北漠太子拓跋胤是什麼人，無利不起早的人！
當然，她眯起些眼睛，眼前這位九弟，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阿姐……」凌斷念又輕輕叫了她一聲。
「你若是不讓人帶阿奴來九仙谷，阿奴和我，大約不會再見了。就算她想報恩，也未必能再見我。我們出九仙谷，也不一定還會從麟湖渡口走。」
「你和拓跋胤一樣，也是看中了阿奴的『價值』。只是，拓跋胤是為了他自己，為了北漠。你是為了我。」
以他的心智，在發現阿奴有利用價值後，完全可以讓阿奴心甘情願為他效力，追隨他。
他卻把阿奴推到了她身邊。
凌斷念櫻花般粉嫩的薄唇微微動了一下，原本聰明得讓人脊骨發寒的少年，此刻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阿姐，你生氣了……」
百里緋月深深的看著他。
「阿姐，你不要生氣。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不做了。」少年清軟的聲音微微顫抖，這一刻他居然說不出的恐懼。
和以前任何時候一樣。
他恐懼眼前的人再也不要做他的阿姐。
覺得他可怕。
覺得他髒……
他說複雜，當真複雜。百里緋月很多時候一樣完全看不透這個九弟。但是說簡單，也簡單，譬如現在這種時候。
他的情緒在她面前初生嬰兒一樣毫無保留。
一直都是。
半晌，百里緋月嘆了口氣。
這九弟，到底一天在想什麼啊。
「說到底，我們是一樣的人。」她聲音不大，也沒看醫者那邊，「阿奴，你雖然不會武功，但你應該也能聽清我們說的什麼，現在過來吧。」
頃刻後，那邊的阿奴果然走了過來。
百里緋月看向她，「你都聽清楚了？」
阿奴因為怕自己嗓門大吵到她，在她身邊一直就是壓低嗓門說話，只是這樣就顯得很是瓮聲瓮氣，「聽清楚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