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緋月道，「你認真的？」
長孫無極回，「本王像在說假的？」
百里緋月驚得都差點磕著下巴，可想而知，這話對靜安公主的打擊有多大。
藥皮面具都無法遮擋靜安公主真實臉色的煞白。
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
那邊鳳鸞公主冷嗤了一聲，這靜安公主過於痴，這是自動選擇性遺忘和瞧不見別的。這樣的人如果不直接挑明刺激刺激，以後麻煩的事多得很。
也難怪長孫無極那樣的人會回應她了。
坐在一桌的凌斷念捂住眼睛，哀怨道，「姐夫，阿姐，你們好歹顧念下我們這些觀眾的感受。」
百里緋月立刻來了興趣，「所以我不是早問過你，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凌斷念眯起眼睛孩子氣的笑了下，「阿姐，你才多大呀，怎麼像之前我在南境村莊遇到的那些老阿婆一樣，打算給我保媒拉縴了嗎？」
長孫無極面具下紫眸視線落在他身上，意味莫測低笑了聲，「九弟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將來看準了，本王替你們做主。」
「姐夫你和阿姐真不愧是一家人，都拿我來打趣。」凌斷念委屈的嘟囔了一聲。
「打趣你很好玩啊，你自己沒發現嗎。」百里緋月又給他補了一刀。
鳳鸞公主在隔壁桌冷冷的開口，「我們是出來尋藥的，不是遊山玩水嬉樂打趣的。你們該討論的是，在九仙谷可能遇到什麼困境！」
「嗨呀，表姐。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們這些人多難得聚在一起啊。人生在世，要珍惜當下嘛。你何必這麼苦大仇深的時刻繃緊那根弦呢。不管我們怎麼討論，九仙谷該怎麼著還是會怎麼著，不如一路暢意而行，到了九仙谷，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鳳鸞公主這次徹底被氣得說不出來話。
半晌冷聲道，「朽木不可雕，爛泥不上牆！」
「表姐說得是，不過我既不是朽木，也不是爛泥。」
很好，百里緋月這句話徹底氣得鳳鸞公主不說話了。
天黑下來時，百里緋月等人來到一處熱鬧非凡的邊境小鎮。
找了地方住下來後，百里緋月泡在浴桶里，姽嫿輕聲道，「小姐，鳳鸞公主殿下是不可信嗎。所以您今日才……」
百里緋月懶洋洋的道，「她現在最迫切的是什麼？」
姽嫿稍微一思忖，「見殷小公子。」
「不錯，她之前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這個兒子復仇。我完全能理解那種心情。現在雖然殷離還是沒說要見她，但她怎麼也不該守在我身邊才是。」
「她想要還了我當初救殷離一命，控制住他的病情這份情不假。但是……」
百里緋月眼眸意味深長的眯了眯，「要說她這次一同跟隨完全沒別的私心，打死我都不信。這就不是我這位表姐的性子和作風。」
姽嫿也微微皺起眉來，「這樣說來，要防備著鳳鸞公主殿下了。只是奴婢猜不透她還有什麼別的目的。」
百里緋月兩手臂往浴桶一靠，懶洋洋道，「我也猜不透啊。」
姽嫿給她按摩著肩膀，「奴婢會多加留意的。」
泡得差不多，百里緋月穿戴完畢，暗戳戳的悄然避開隔壁長孫無極，離開了客棧。
她前腳走，這邊客棧後腳向陽在長孫無極面前低眉垂眼。
過了半晌，才開口道，「主子，這小鎮處於三不管地帶，又離九仙谷很近了。今天來時屬下就覺得說不出的怪異，又人生地不熟的，王妃現在一個人悄咪咪的出去……」
「她在試探鳳鸞公主。」
向陽一愣，「鳳鸞公主果然不可靠！」
長孫無極低沉莫測笑了聲，「總有些人想找死。」眼尾妖嬈的笑著，面具下眸光流轉間，眼神如魔似幻。
慵懶的拉長音調道，「卻到現在都還沒明白，死，凌婧也只能和本王死在一起。」
這話，向陽可不敢接。
此刻走在外面陌生小鎮街道上的百里緋月打了個噴嚏，這地方，晚上溫差還挺大，夠涼的！
不過幸虧她手腕上有那冬暖夏涼的琥珀珠子，也沒有太受不了的感覺。
她出來這一趟，試探下鳳鸞公主不假，但更多的是提前了解下九仙谷的相關事情。
雖然白天說是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但，傻子才打無準備的仗！
這地方因為離九仙谷近，路上行人很多身上都有常年浸淫藥草的味兒。
這小鎮不算大，百里緋月半個時辰就轉得差不多。
但是，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談論起九仙谷！
百里緋月勾了下唇，所以，她就很想知道了，為毛自己那不良師父曾經不止一次對她說，為了她的小命著想，讓她最好別踏入九仙谷送死。
難道就因為九仙谷瞧不起女人？
歧視女人？
覺得女人學醫是侮辱了杏林？
正想這個呢。
「姐姐，你的扇子！」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柔軟清靈的女童聲音，百里緋月略帶點詫異地回過頭去，頓時只覺得眼前仿佛多出了一束明亮的陽光，一直射進到心底深處。
十來歲的少女，一張乾淨臉孔，極為俏美，黑色的眼眸，薄薄的粉唇，黑髮清爽地束起，幾縷垂在耳前，那親切的笑臉，讓百里緋月想到了向日的葵花，明亮，溫暖。
這孩子的氣質，實在是……
一定要說，像溫暖的日光！
燦爛卻不灼烈，讓人無比舒坦那種。
但是吧，姐姐？
因為考慮到九仙谷對女醫者的歧視，在來這小鎮的路上，她和鳳鸞公主就在各自的馬車裡扮了男裝，先前百里緋月出來，也易容成男子模樣的。
畢竟是要用男子模樣去九仙谷參賽，這裡又離九仙谷這麼近了。百里緋月這個男子裝扮可不是隨隨便便易的。
往能騙過九仙谷中那些所謂頂級醫者去易容的。
百里緋月自信這張臉，整體氣場，分毫不露破綻。
卻被一個十來歲的豆蔻少女一下子就點明了性別？
「姐姐，你的扇子不要了嗎？」少女眨眨純真水靈的黑眼睛，向日葵般溫暖陽光的笑意再次漾起，一雙白嫩玉手捧著紙扇，好心地提高聲音提醒百里緋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