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自己在研究蠱麼。」男人輕描淡寫。
「可是我沒在長孫無極體內發現任何蠱……」而且她這樣刺激靜安公主，如果蠱母在她體內，她情緒起伏成這樣子，蠱母就算不能控制長孫無極了，也會在她體內做什麼旁人肉眼可看見的響動的。
但是，沒有！
靜安公主現在看上去的確就是一具空殼子模樣，但是身體沒什麼有蠱蟲在體內劇烈活動的跡象。
就是為了最大程度的刺激靜安公主，她才讓西月皇帝把那些來參選駙馬的人也叫來。
結果……
這時候，向陽腦子也漸漸清醒冷靜了些。
雖然還是不敢多看慕容朔一眼，事關自家主子的身體，勉強撐起膽氣道，「不錯，這位……王妃的師父大人，」這聲王妃的師父大人叫得相當誠懇尊敬了，恨不得是自己師父那種誠懇，當然，也就只能做做夢了，「我家主子也懷疑自己被蠱控制，所以先前才一直讓在下假扮他，試圖引起這女人情緒激動，而讓她體內的蠱蟲活動現行……」
母蠱一活動，子蠱勢必會感應，也會活動。
然後，他們哪怕不會解蠱，但只要蠱蟲的位置出現一下，就算他的手速辦不到，以主子的能力，也能快過蠱蟲速度，同時解決母蠱和子蠱！
這雖然是最冒險，也是解蠱相當有效的辦法。
常人無法用這辦法，那是蠱蟲這樣的東西，絕對不會輕易露出痕跡，讓人看得見所在的位置，一般的刺激是絕對不管用的。除非宿主心智遭受毀滅性的打擊和摧殘……再則，強來的話，幾乎沒人能快過其速度。
百里緋月虛心求教，「師父，所以確實是蠱麼。」
「你既然知道這世上有用肚子裡胎兒煉藥的藥胎之蠱，為何不想想有沒有人蠱？」
百里緋月臉色一僵，猛地看向沒有靈魂一般的靜安公主。
人蠱的意思，難道……！
「她本身就是……蠱？」
「你以為呢。」
慕容朔就跟談論今天天氣一樣，漫不經心，「你選的男人的確意志力比常人強上那麼一點，居然能控制本心，破了人蠱這種邪門的東西，嘖……可惜啊。」
他眯起笑，「寶貝兒，雖然別的他不受人控制了，但人蠱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要折磨別人的，而是要讓自己和對方同生共死的。」
說著頗具興味繼續道，「也就是說，你男人死了，這公主要死。這公主若死了，呵，你男人就更是，哪怕是神仙也無法多活半刻。」
」迄今，無解。」摸了摸她腦袋，完全是看熱鬧的狀態，「懂了嗎？」
「艹！」
百里緋月只有這一個感受。
似乎讓自家徒弟抓狂很有意思，慕容朔更來了興致，「來來，寶貝兒，為師繼續給你說說，人蠱的其他事兒。」
他華麗的聲音慵懶的娓娓道來，「人蠱具體怎麼練就，想必南疆專門玩蠱那些人都未必知道。為師也不知道，但有一點，人蠱也是從娘胎里就開始練母蠱的。也就是這位小公主，還在她娘肚子裡，就被人專門準備著，用來對付你男人。」
笑了聲，「傳聞，但凡人蠱都有一味世上絕一無二與之匹配的特別藥引子，人蠱練成後，若是『母蠱』不吞服那藥引子，『母蠱』一輩子都不會變成人蠱，就是個正常的普通人。一旦吞服了嘛……」
饒有興味低沉笑了聲，「為師今日趕來，也是來瞧瞧心中猜想。畢竟，為師也不信這世上有人煉得出人蠱。那種蠱界消失上千年的東西，倒是有趣。實在有趣得很。」
「更有趣的是，這小公主也就比你男人小三四歲的樣子。也就是，你男人在三四歲的時候，就有人準備人蠱這種東西用來對付他。」
「哦，忘了對你說，人蠱不是想對誰下就能對誰下的。人蠱都是針對某一個人，也就是，需要被選中的母蠱這個人，和將來被下蠱的人一起，才能練就……」
「想想看，不止人蠱，你男人體內還有讓人活受罪，活不過三十歲的寒毒。唔……之前你問為師，他體內還有什麼，現在為師就告訴你好了。他體內應該還有和寒毒相反功效，同樣折磨得人求生不能求死無門的古怪媚毒……一寒一熱，在加上人蠱……」
「別說了……師父……別說了……」
百里緋月心針扎一樣疼，輕聲喃喃出口。
慕容朔看了她一眼，半晌，無趣的吐出兩個字，「出息。」
而向陽聽到這些，拳頭早已捏得青筋崩裂。
「師父，我現在就過去找他。我……」
百里緋月魂不守舍，慕容朔淺褐色的絕美長眸視線落在她身上，深凝無波，「站住。」
百里緋月站住，回頭，一張臉上竟是說不出委屈。
小孩子彷徨無助一樣，「師父……」
慕容朔看了她半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當初本座真是瘋了，撿你這麼個不中用的玩意兒來當徒弟。」
吐出一口氣，大約是按捺下了想把百里緋月掐死的心情，才嫌棄道，「滾過來。」
百里緋月一步步走過來，從來沒乖成這副讓他不順眼的樣子。
「拿去，給這公主餵下去。」
百里緋月接過那紅色的小藥丸，「師父，這是……」
「別做夢，這東西解決不了問題，只能讓這位小公主想自殺都死不了。」轉而不屑道，「不過用不用也沒多大差別，你真是白跟了為師幾年，把為師教你的都忘得一乾二淨了。你就看不出來，這小公主根本就不是會自殺那種人嗎？」
百里緋月小孩子那樣，瞬間撲過去摟住男人脖子，哇的一聲哭出來。
「師父……」
「滾。」男人兩根手指就把人拎起扔了出去，「滾回你的大景，最好一輩子不要在出現在為師面前。」
百里緋月根本沒深究這句話，「過段時間，我帶長孫無極一起回聖教去孝敬師父。一定好好的專心和師父學本事……」
話音才剛落，屋子裡已經沒了男人的身影。
他一走，百里緋月非常乾脆利落抹掉眼上的淚珠，眼中神情冰冷得割人，「來人。」
很快有侍衛在外面嗎，「公主殿下。」
「看著這兩個東……哦，看著大景公主就行。這具屍體，給我剁碎了扔臭水溝去。」
向陽一看，可不是，龐嬤嬤居然在先前王妃師父進來時，被生生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