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緋月摸了摸自己的臉,「你看見怪物了?」
慕青還真懷疑自己看見怪物了。
凌婧臉上的疤痕沒了,居然生得……生得這樣也就罷了,加之那神秘的妖異紋身。簡直,簡直是一張勾魂攝魄的狐狸精臉!
也沒問她怎麼樣,畢竟怎麼樣百里緋月一眼就看得出來了。
上下打量一眼,有點嫌棄的開口。「風塵僕僕也就罷了,怎麼還渾身汗餿味。」
「還不是為了能趕上你成親?」本來書生突然要回京,她還沒什麼多餘想法,跟著回來就是。
結果沒走多遠,一個意外聽到攝政王要成親的消息。
和誰成?
當然是凌三小姐!
慕青就迫不及待了,三天三夜沒睡覺沒休息的趕路,結果,還是沒趕上……
才這麼想,就被身上帶著淡香的女子大大的一個抱住。
「這是我近來最高興的事。」
慕青嘴角不受控制的揚了揚,「你最高興的不該是成親嗎?」
「成親這種糟心事,一輩子來一次也就行了。」百里緋月又飛速放開,「你真是太臭了,我嫌棄。」
慕青白了她一眼。
「老子這就回去洗!」
百里緋月雖然有很多話想和她說,但是慕青的爹娘想必更想看見她。
「滾吧滾吧,熏得我。」
「呸!」慕青驕傲的頭也沒回的走了。
姽嫿在旁邊掩唇笑,「慕小姐這性子真是……」
百里緋月心底雖然高興,臉上卻沒有多少笑意,「她是九死一生活過來的。」
姽嫿收了笑意,「王妃您的意思是……」
百里緋月垂眸,她抱慕青那一下,摸了摸她身上的情況。
雖已恢復了大半,但那異樣的手感清楚的告訴了她,她曾經受過多大的罪。
眸中寒光微閃,「收拾下,去醉仙居。」
姽嫿動作很快,沒多久,百里緋月稍微在臉上動了點手腳,簡單改變了下樣貌打扮,兩人也沒坐馬車,很快出了攝政王府。
至於為什麼改變,主要是她這張臉若是沒有臉上用來遮蓋那實在去不掉的淺淺疤痕的妖詭紋路,其實不算很扎眼。
但是有了這紋路……
總之,這邊百里緋月二人前腳剛出攝政王府,後腳就有人恭敬去回稟了長孫情。
小娃娃正在早課寫字。
「由著她。」
不能讓娘親覺得嫁入攝政王府,自由都沒了。
那樣,攝政王府,留不住她的。
她原來是什麼樣子,現在依舊什麼樣。
要很舒服,一點拘束也沒有。
娘親才會把這裡當成很舒適,累了乏了就會主動回來的家啊……
漂亮的眸子輕掀,冷冷淡淡的,完全不是在百里緋月面前那個軟萌小娃娃,「父王呢?」
來人是不敢看他的臉和眼睛的,點都沒有因為他是孩子而任何輕視。
十足恭敬道,「王爺應該不在城內。」
小娃娃眉頭輕微的蹙了一下,「知道了。」
來人又稟報另一件事,「殿下,邊疆附近的眼線傳來消息。說有兩個地痞男人和一個小女娃娃非常高調的說是要來京都找王妃。」
他如實匯報導,「每到一個地方就嚷嚷著要來找人,但,行蹤卻相當詭秘。眼線的消息說,他們跟過幾天,每次都落後一步,等找到時,那三人早已先一步又換地方了……」
因為這事實在有些奇怪,又事關王妃,現在王爺不在府中。
這人也不敢耽擱,第一時間稟報眼前這位小主子。
「找娘親?」
「是,指名道姓找王妃。」
「那小女孩長什麼模樣?」
來人恭敬掏出三張畫像,小女孩的赫然在最上面。
長孫情並沒接過來,視線落在那畫像上面。
不是最寫實的畫法,但神韻勾勒得活靈活現。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畫像里小女孩眉眼上。
紫眸中情緒莫測。
「殿下,可是有什麼問題?」
小娃娃淡淡道,「攔住她,別讓她順利來到京都見到娘親。」
「可是他們對王妃會不利……」
在小娃娃冷淡的眸光注視下,自動吞音。
再不敢多嘴多舌,「奴才這就去發消息。」
小娃娃小嘴微動了下,終究還是開口,「攔住她即可,先別……傷她性命。」
這又是怎麼個意思?
「奴才遵命。」
但有一件事必須要問,「殿下,此事可要稟報王爺?」
小男娃看向他的紫眸陡然寒冽攝人,「怎麼,一個小女孩的事,我是處理不了,還是應付不了?需要告知父王?」
「奴才明白了。奴才告退。」
「畫像處理掉。」
「是。」
這人退出去後,小娃娃擱下手中狼毫。
半晌沒動。
喃喃的軟聲開口,「娘親,你不要怪我……」
「怪你什麼?」
這聲音,哪怕心底驚惶了一下,小娃娃回頭時,已神色如常,規矩的行禮,「父王。」
一襲紫袍的男人自行坐下,笑看著他,「說說看。」
小娃娃垂著頭,半晌,抬頭看著他,「父王,娘親是不是……在找孩子……」
男人輕笑了聲,「為什麼這麼想?還是你查到什麼了?」
這話,無疑告訴他,是的。
「娘親是不是有自己的孩子?」
男人意味深長,「她的孩子不就是你?」
「孩兒不是說這個,是她自己的孩子。父王,將軍府那個凌嫣然的陰謀詭計,不會完全是空穴來風對不對?」
又低聲道,「娘親若是找到了自己的孩子,還會……」
還會要我嗎?
頓了頓,「父王,」他面無表情,但極其堅定的開口,「您和娘親生個孩子吧,屬於你們兩個人的親生孩子。」
男人紫眸視線落在他身上。
「過來。」
小娃娃一步步過去,垂首恭敬站在他面前三尺處。
這是一個很安全也很尊敬的距離。
「先說說看,剛剛在幹什麼?」
不,不能說。
說了,那小女孩如果和娘親有關,或許會死的!
「在寫字……」
男人低笑了聲,「長孫情,抬起頭來,看著本王再說一次。」
小娃娃抬頭,「父王,剛剛孩兒在寫字。」
毫無破綻的聲音和表情。
男人彎了彎眼睛,「很好,撒謊稍微像點樣子了。」
起身,拍了下他腦袋。
小娃娃簡直受寵若驚。
渾身都不受控制的輕顫了一下。
無比留念的想要抓住那隻手,哪怕並不溫暖。
可這是他記憶中,他第一次和他這麼親近的接觸啊……
「父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