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
她輕挑眉，「我現在可是把人都得罪完了，不找座大山靠著。別人要弄死我怎麼辦？」
她說得十足理所當然。
「最主要，你現在是我的人！」在她願意一直牽著手的時候，不成親難道讓給別人啊。
她可不是那種大方的人！
男人含笑低頭，紫眸中幾分讓人看不透的笑意，用溫柔且肯定的語氣一字字道，「本王是你的人。
全場眾人：「……」
他們還要點臉不！
而凌若藍唇齒間都嘗到了血腥味。
百里緋月才懶得管她怎麼想，她說這話也不是為了氣她凌若藍。說老實說，雖然這位二姐和她勢不兩立，但是她還真沒把她放在心底。
她伸手軟綿綿挽住身邊男人的胳膊，甜膩膩道，「我渴了……」
男人低笑了聲，抬手間就有小太監送上茶水，「要本王給你餵？」
「那不用，我又不是沒長手。」百里緋月端起那茶水，就咕嚕咕嚕毫無形象喝完。心底腹誹，是哪個王八蛋規定的，在成親這一天，從頭一天晚上基本就不吃不喝，第二天整個過程，直到晚上洞房，蓋頭沒被掀下來之前都不能吃喝。
成親累得死個人好嘛。
特別皇家人成親，一般人被這一身的禮服發冠都能壓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何況還沒吃喝的情況下！
喝完把茶杯放在小太監候著的托盤上。
這才抬頭望向上方的景帝，下方的朝臣都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然，百里緋月笑道，「臣女不渴了，可以繼續了。陛下，關於先前臣女提出的疑問，實在很希望陛下能解答。因為臣女怎麼都想不明白。」
聳聳肩，「而我這個人呢，又很護短。只要他還是我男人一天，我凌婧就見不得別人……」
話沒說話，那猖狂又驕傲的小下巴被冰涼的漂亮手指突然抬起，「什麼叫只要還是你男人一天？嗯？」
聲調有多慵懶迷人就有多危險！
百里緋月就低頭，順勢用下巴蹭了蹭他涼涼的手指。
男人似笑非笑看著她的動作。
突然就笑了，「小瘋子。」
拂袖坐到一邊椅子上，紫眸輕掀，「不累？」
「累啊。」百里緋月很誠實。
「過來坐。」
她就過去坐了。
坐在男人大腿上！
朝臣……不忍看……
這天下間真的有邪性得如此絕配的兩個人！
此刻別說景帝，就是太后的臉上都看不出任何波瀾了。
一直壁花一樣的皇后眸中卻閃過一抹快得讓人不可覺察的異光。
百里緋月又看向景帝，只是這次還沒說話，太后先開口了。
「凌三丫頭，有什麼委屈儘管私下來找哀家，哀家都會替你做主。」
嘖，果然害怕她這張啥都不顧忌的嘴了麼！
看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些了！
那必須要加強啊，半途而廢不是她的作風！
「多謝太后，不過這不是委屈。這是臣女的疑惑……呃……」
話沒說完，就順勢咬了身後男人遞到嘴邊的一小塊糕點一口。
不成體統，不成體統！
老太傅雖然兩次都被懟得慘烈，但這樣的景象，他實在看不下去！
置禮義廉恥不顧不說，又把太后和皇上置於何地！
「攝政王殿下！」
男人視線輕掃，「太傅有事？」
「殿下您在這裡餵食凌三小姐，老臣覺得實在不妥當！且讓凌三小姐……坐在，坐在您身上也……」
實在說不出口。
只聞得長孫無極輕笑了聲，「太傅大人，本王的王妃餓了，本王餵她吃點東西不是很應當？至於坐在本王身上，若本王不抱著，就得在旁邊給她安排個位置了。太傅大人一定更覺得不妥當。」
又輕嘆了聲，「太傅大人這般高齡，還在為本王操心。本王實在於心不忍，今日禮成後，太傅大人就回鄉頤養天年吧。」
太傅嘴唇哆嗦了幾下。
終究跪下去，「老臣謝恩……」
這誰也沒想到的一出，現場再次靜得窒息。
老太傅雖然的確固執了點，但他不僅是在皇家地位尊崇。
在天下學子心中，也是聖人一樣的存在。
他的確早就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因為有時候給皇孫們上課，他時常自己念幾句就睡過去了。
但誰也不能說出這句話。
說出讓他回鄉頤養天年！
現在，視線餘光瞟到，老太傅瞬間又老了十歲都不止！
原本雖然年紀大了，但精氣神尚在的老太傅，這一刻所有精神氣都被抽光了一樣！再無凌厲氣度，只剩下老態龍鍾！
景帝這時候才開口，「太傅大人為了大景，為了我們長孫家的人，確實辛苦了一輩子。是該享享清福了。」
太傅再一次行將就木的謝恩。
景帝這才看向百里緋月，「弟妹，你有什麼疑惑，儘管問朕就是。」
百里緋月一點也沒打算和他假客氣，「那就多謝陛下了。」
「臣女的疑惑很簡單，還是之前那事。今天如此重要的場合，又由陛下你和太后娘娘親自操辦主持。到底是哪個狗膽包天的東西，敢暗度陳倉把這宮女母子放進來？」
她滿臉憂心，「能這種場合瞞過陛下和太后，瞞過那麼多侍衛和宮人帶兩個普通人進來，可想而知這背後的陰謀者有多可怕。這樣可怕的人多半就在皇宮，甚至在陛下身邊。臣女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就脊骨都發寒……」
景帝的雙眸平靜得簡直可怕。
而地上的宮女好歹是宮裡出去的，一聽這話，嚇得更是顫抖不已。
「凌……王妃娘娘，是奴婢仗著以前在宮中的經驗，扮成宮女和太監混進來的，不……」
「唉。」百里緋月嘆了聲。
「你閉嘴吧，你今天死定了你知道嗎？自己死定了也就算了，還害了你孩子。」
「你覺得在坐的都是傻子呢，還是把皇宮門禁侍衛當傻子？這樣都能混進來，他們也就可以打包回老家了。」
天真愚蠢不算罪過，但是人最後總要為自己的天真愚蠢買單。
只是有時候來得及，有時候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