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翹一聽這話,呼吸都頓了一下,壓低了些聲音,「康姐姐您的意思是……」
話沒說完,又道,「怕是瞞不過王爺,這是否會影響您和王爺的關係。」
康夫人微微笑了一下,慈和道,「阿翹,你想多了。我一個內宅婦人,一不會武,二不會用毒。我能做什麼。」
又笑了下,「血影衛的統領奇商應該看得很清楚了,王爺不會知道當年他的母妃給血影衛留下過什麼樣的命令。」
凌婧已經影響王爺到了這種程度,血影衛怎麼會容許她活!
這才是血影衛一定要殺了凌婧的真正原因!
自然,她和凌婧原本無冤無仇,但是為了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為了王爺好,犧牲一個凌婧實在不算什麼。
暮色沉沉時,攝政王府側門進出好幾個採買的小廝。
大約半柱香後,其中一個小廝在一處小巷道突然停下,抬眼看向巷道那頭,撫摸著手中血眼烏鴉的嫵媚女子。
「百聞不如見面,傳得風生水起的凌三小姐,原來是個病秧子啊。」阿依娜往前,婀娜的身姿扭動得勾人魂魄,咯咯笑道,「凌三小姐,我們終於見面了,為了等這一刻,本聖女可是夜裡都期待得睡不著覺呢。」
打扮和長相都是小廝的百里緋月勾唇笑了下,「彼此彼此。」
「本聖女真是榮幸啊,」阿依娜又走近了幾步,百里緋月被迫半膝跪在了地上,阿依娜咯咯又笑了起來,「凌三小姐,被人操控的滋味不好受吧?嘖嘖,這一見面,本聖女當真好喜歡你這具身體,和本聖女回南疆吧,本聖女保證把你變成最厲害的活蠱人。」
對於自己的身體再一次被控制得不能動彈,百里緋月面色未變,只是勉強挑了下眉,「我還有別的選擇麼?」
「抱歉,你沒有。」
阿伊娜一揮手,身後的高大古怪男人上前,單手就把地上的百里緋月抱起。
很快,三人消失在這處暗巷,好似從來沒出現過。
將軍府。
素衣又一次出府門口看了回到清風閣,「姽嫿姐姐,小姐都去攝政王府一天一夜了,怎麼還沒回來啊。」
姽嫿也覺得是有點久了。
「小姐離開時,對你說什麼了?」
「小姐就很高興啊,在她的匕首和銀針上鼓搗了半天,興致沖沖的就走了。我說吃飯,小姐都說去攝政王府吃。」
姽嫿微微皺眉。
現在小姐和攝政王府的關係,小姐在攝政王府住幾天,都不奇怪。
比較讓她有點在意的是,現在將軍府將軍大人可還躺著,幾乎不能下床。
小姐就算在攝政王府耽擱,也不可能一天一夜不回來給將軍大人把脈。
「我去一趟攝政王府。」
素衣立刻道,「天這麼晚了,我和你一塊兒去。」
姽嫿搖頭,「你不要亂走,小姐若是和我一塊兒回來,你得隨時備上熱水和吃食,小姐回來好用。」
素衣一想,也是。
「那姽嫿姐姐,你自己小心點。」
姽嫿點頭,很快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將軍府,離開之前又叮囑素衣就在清風閣等,不要離開將軍府。
主要是現在南疆巫教的人明顯就在京都,素衣體內有蠱。雖然她一個丫鬟,不至於被人算計。
但她是小姐的丫鬟。
就算不是小姐的丫鬟,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就怕遭了無妄之災。
只要待在將軍府,現在清風閣外面的守衛,安全基本是沒問題的。
就在姽嫿離開將軍府後,躺在床上氣息奄奄,一天就沒幾個時候清醒的凌晟眸光驟冷,「為什麼現在才來報!」
凌一看了他一眼,「主子您身體這樣,屬下實在不忍打擾。」
「簡直……糊塗!」凌晟就要掙扎著起身,「婧兒一定是出事了!她不可能在攝政王府呆上一天一夜都不回來!」
凌一趕緊上前阻止,「主子,您不能下床。」
立刻補充道,「攝政王府我們別的人不好進去,屬下卻親自去探了一圈回來了。雖然沒看到三小姐,但是屬下意外看到了攝政王府的小世子。那位小世子的表現和平素並沒有任何異常,照常在練武習字。以他和三小姐的關係,若是三小姐真有事,他斷然不會如此平常的自處……」
聽他這話,凌晟稍微定了點心。
「你去攝政王府,婧兒不在?」
凌一慚愧道,「屬下能到的地方不多,不過的確沒看見小姐的跡象。整個攝政王府來來往往的奴僕和侍衛表現也很正常。」
凌晟眉頭又皺了起來,「不,不對勁兒。」
凌一也知道有些不對勁兒,三小姐不在攝政王府的話,那又去了哪裡?
就在這時,外面一個侍衛求見。
那侍衛進來後,恭敬送上一個信封,「老爺,府外剛剛一個孩子送來的,說是有人讓他交給您。」
「拿過來!」凌晟陡然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等打開那封信,不過一掃,整個一把狠狠捏成團。
整個手背都青筋迸現!
婧兒果然出事了!
七日後。
在京城西南方有個小小的無名村落,處在萬山環繞間,拒馬河縱穿而過,有直插雲天的陡峭絕壁、飛流撲下的瀑布、高聳如雲的千年銀杏與各類稀禽異獸。
在這樣夏花燦爛的時節里,這處所在實在美得不行。
如果一起賞景的人更適合,那就更完美了。
百里緋月半眯起眼睛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黑袍男人。
「凌三小姐。」
「殷大王爺。」
殷玄墨看了看她,「凌三小姐身體可好些了?」
百里緋月嗤笑,「殷大王爺應該關心的事,難道不是用我釣的魚,能否咬鉤嗎?」
「凌三小姐覺得他是否會咬鉤?」
百里緋月懶洋洋往椅背上一靠,「首先呢,我不認為他是魚。一定要用類似的比喻,我覺得他大約是蛇。會冷不防咬你一口那種致命毒蛇。」
「其次呢,殷大王爺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凌婧算什麼。引不來你要引的人。」
她兩手一攤,「你看,我們就在離京都這麼近的地方,可是如何呢。整整七天,什麼都沒出現。」
殷玄墨就事論事,「這地方不好找,而且,所有人都以為你在被帶回南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