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那些大夫一個個搖頭嘆息離去。
就沒看過這麼托大的醫館,就沒看過這幅架勢的醫館夥計。
他們都錯覺是進了賭場之類的,或者其他流氓場所一樣!哦,不,想起來了,不都說這回春堂的凌三小姐是浮屠閣神醫的弟子嗎,那她這麼托大,算是有師學淵源的!而百里緋月等人今日的確回府回得早,因為,今天是凌晟的生辰。
凌晟這個大將軍,十年都沒在京都,沒在府里過一次生辰了。
別說將軍府的人,就是宮裡,那也是分外關心,就算凌晟推辭也不行,宮裡前三天就直接派了人來幫著布置整個將軍府。
從早上開始,就陸陸續續有賀壽的人盈門,到了百里緋月回府的時候,將軍府外面的街道,整個都是停放的馬車,還有別的陸陸續續繼續來的馬車。
素衣驚愕的咋舌,「這……也太熱鬧了。
」百里緋月不置可否,很正常,首先凌晟這個爹的身份擺在這裡,其次,現在的將軍府,有凌斷念這個異姓王爺,還有凌嫣然這個齊王側妃,再有她這個未來攝政王妃。
說將軍府的門檻今天都能被踏破,那是絕對不為過。
自然,她們沒時間看熱鬧,她們回來得晚,要立刻回院子去盛裝打扮一番。
今天這樣的日子,穿得隨意那絕對會貽笑大方,也不合適。
就算百里緋月臉上妝容無所謂,反正戴著面紗,衣裙髮式這些也要適合今天這種場合,適合這身份才行。
直接從側門進去,避開賓客。
藍姨娘現在主事,的確是個能幹的,這麼盛大隆重的事也主持得緊緊有條,百里緋月的衣裙早讓人送到清風閣了。
百里緋月換上衣裙,姽嫿給梳了頭髮。
在站起來的時候,只見女子一襲質地上好輕軟的煙青長裙拽地,長裙上無任何多餘修飾。
只外披的水綠色薄煙紗衣上,有稀薄的淺白絲線繡著漫漫的櫻花鬱郁而綻,雅致卻不失女兒之氣。
素衣張大嘴巴,以前只覺得小姐適合紅色。
沒想到比起紅色妖冶灼灼,小姐穿這和紅色完全相反的一身,竟如此雅致,如此氣度不凡!就算一向關起門來,不那麼拘束的將軍府,今日這麼多外客男客,就不能那麼隨意的。
宴席擺在將軍府大花園,男賓女賓雖然也能遙遙看得到對方,但分開得還是相較遠,再說,也沒人好意思直接盯著對方看。
女賓這邊,主事的雖然是藍姨娘,主位上坐的卻是李氏。
各府隨家人來賀壽的夫人小姐們已經坐了不少,都在看似親熱熟絡的三三兩天聊天吃零嘴兒。
將軍府的的丫鬟有條不紊的穿梭其中伺候。
百里緋月去的時候,素衣一眼看到李氏,壓低聲音道,「原本五小姐回門那天過後,就要被送走的。
結果二小姐淡淡一句話,老爺就改主意了。
」百里緋月自然曉得那句話,不過是說送走李氏的事緩緩,待凌晟的生辰過後再送走。
畢竟,這種場合李氏不出現,很容易被人詬病。
哪怕旁人不知道具體情由,也能自我想像編排出一場大戲。
唇角無所謂的勾了勾,很正常。
凌晟這個爹為了凌若藍和凌嫣然的今後,為了這將軍府的名聲。
把李氏留到今日裝點下門面,那是無可厚非的。
而百里緋月一出現,不少在說話聊天的夫人小姐們都看了過來。
其中也有之前在宮宴上或者在瓊林宴上見過她的人,眼神里就不免多了一種打量和想要拉近關係。
畢竟,這位現在可也是紅人!就不說她本身的身份和親事,而是她現在的醫術名聲,雖只有短短數日,在上流交際圈裡,那也是赫赫有名了!誰能保證自己就沒有身體不爽利的時候?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關鍵時刻能救你命的大夫啊!是以有人和旁邊的人低聲交談起來,看似低聲交談,這話也剛好能被旁的人聽到,「凌三小姐可是有真本事的人,聽說是浮屠閣神醫的高徒。
」「以前沒和凌三小姐走近了看過,今日一見,氣度真是出挑極了。
」而最大桌子主位上坐著的李氏,不管將軍府內部發生了什麼,在外人眼裡,她好歹還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是生育出齊王側妃和凌若藍這兩個讓人羨慕女兒的大夫人。
雖然京里傳過一段時間的風言風語,這位當家主母對凌三小姐,甚至對那些庶出的所有小姐或者那些姨娘,並不是表面上那麼好。
但,哪家高門大戶裡面就和外面看到的一樣和諧了?嫡庶之間,女人之間,就沒有真正表里如一好的。
是以大家也就裝著不知道,沒聽說過。
李氏一桌的那些夫人,就有人寒暄笑道,「將軍府的女兒門真是個頂個的出挑,李姐姐有福了。
」李氏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卻在看見百里緋月那一刻起,心底恨意滔天,五臟六腑都如淬了毒一樣,恨不得抱著那個此刻春風得意的小賤蹄子同歸於盡。
她見過黑心肝兒的,沒見過黑心肝到凌婧這小賤人這種程度的!她把她害得這麼慘……這麼慘……今天就是她在將軍府最後的一點時光了!她怎麼能讓這賤人好過!她怎麼甘心就這樣把將軍府讓給這個小賤蹄子,讓給她的走狗藍氏那個賤人!一桌的人,有夫人互相悄然交換了個眼神,心中鄙夷剛剛說話的人極了。
這人的馬屁真是拍在馬腿上了!看看眼前這位將軍夫人這臉色。
嘖,也不想想,之前這位將軍夫人重病,現如今的齊王側妃,當初的凌五小姐去浮屠閣求醫,那份孝心和當時鬧出來的事,多少她們也聽過的。
當時浮屠閣神醫對凌府,那可是相當不屑的。
京都的人現在又都傳說凌三小姐是浮屠閣神醫的徒弟,那麼一切就很容易聯想了。
當初浮屠閣是神醫針對的怕不是凌府,而就是不願意給李氏這位將軍夫人治病。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