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一鼓作氣。
「昨天姑娘你和世子殿下休息了，師小姐留下一封信感謝王府這段時間的收留後，就帶著阿梅趕在宵禁前回太師府了。」
「王爺後半夜回來的時候，才聽師小姐院子裡嬤嬤說了這事。今天一大早王爺就讓……」
素衣沒停留。
早飯都沒吃直接出府往師太傅府而去。
就像上次師卿卿來道歉一樣，這次殷離去太師傅道歉，不過一早上，也搞得京都不少人都聽說了。
素衣一路上都聽到議論。
「世子殿下回來了？」
「昨天回來的，這你都不知道？」
「昨天才回來，怎麼就要道歉了？」
這時就有人神情語氣有些曖昧意味深長了。「師小姐到底不是世子殿下的生母。」
周圍的人對視一眼，這意思，世子殿下不喜歡住在王府的師小姐，以至於做出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素衣聽到這裡捏緊了拳頭。
殷離昨天的確對師卿卿態度不好，甚至有點過。
離兒是為她出頭才被罰的。
「你什麼意思？世子殿下是什麼樣的心性我們大家還不知道嗎？他怎會做出不好的事！」不少人不滿。
「話是這樣說，但被攝政王殿下讓一大早就去太傅府道歉也是真的。我聽說師小姐昨晚連夜離開了王府。要說沒發生點什麼，誰信？「
「事情沒弄清楚，就不要亂說！」
「我們也是就事論事分析嘛！」
「大家都冷靜一下，要我說，這是好事。我南疆到底和別的國家不一樣。試問，有哪個國家的當權者會讓自己的唯一子嗣去向一名女子道歉？何況世子殿下年紀還小都不通融？」
這麼一說，南疆百姓那種自豪感和對南疆皇族的熱烈崇敬又被點燃。
大家也不爭論具體什麼事了，都在圍繞這個說。
這幾天因為那些中毒將士而產生的一些流言和陰影再度散去。
素衣趕到太傅府的時候，關於南疆皇室，關於殷玄墨，殷離等的口風比之前居然更好了。
遠遠的素衣剛好看到那嚴肅的太傅親自把殷離送出府，殷離向太傅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弟子禮才告退。
周圍那些關注著這事的百姓瞬間更熱烈興奮起來。
太師傅和殷離以及殷玄墨的名聲達到了一種雙贏。
之前師卿卿做的事產生的一些不好影響也在這種場面下消弭了不少。
素衣一眼看到不遠處還停著一輛馬車。
那輛馬車前面的侍衛讓素衣覺得有些面熟，轉而瞪大眼，那侍衛是鳳鸞女帝身邊的人！
這麼說，馬車裡是鳳鸞女帝。
也是，離兒昨天說了他娘親陪他來的。鳳鸞女帝又那麼心疼離兒，她就在南疆京都，聽到這事怎麼可能不來。
那邊殷離告別師太傅，轉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了素衣和那輛馬車。
素衣腦子靈活，本來第一時間要跑上去的又頓住，還悄悄抬手示意殷離別過來找自己。
反正鳳鸞女帝在這裡了，素衣也就不擔心了。
給殷離做了個『我先走了』的口型，很快掉轉頭先回去。
殷離見素衣身後跟了十幾個王府的家丁護衛，也就暫時沒追上去，免得又把她推到風口浪尖。
而是走向了一邊的馬車。
殷離上了馬車後乖巧地叫了一聲娘親。
千虞色似笑非笑，「不錯嘛，阿離現在都會犯錯需要給人道歉了。」
殷離過去，小手輕輕給千虞色捶肩膀，「娘親，你坐馬車累了吧？離兒給你捶捶呀。」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千虞色和殷離之間已經和別的親近母子相處沒分別了。
「哼，少來。」千虞色美目斜睨了他一眼，「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殷離就乖乖地把昨天發生的事一字不漏地說了一遍。
「師小姐分明就是想給素衣姐姐一個下馬威。我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在我面前說那些話來欺負人，我看不過去。」
他趴在千虞色肩膀上撒嬌，「這種事娘親你教過阿離要快刀斬亂麻呀。我不當下就拿出態度，那師小姐以後還會煩我，把我當小孩子哄的。」
「說一千道一萬，你就是替那素衣出頭而已。」千虞色點出本相，有些吃醋怎麼辦。
殷離瞬間察覺到了，「娘親永遠是阿離的娘親，阿離最喜歡娘親了！」
千虞色嘖了一聲，「這些哄人的手段，誰教你的？」
不等殷離回答，千虞色自己就給出了答案，「九兒吧。」
殷離小臉一紅。
「阿離，你還記得我們鳳鸞老國師替你和九兒那孩子占卜的卦嗎？」
「九兒是為娘見過的，最無法想像的孩子。她甚至比她那個六歲就登基當了大景皇帝的雙胞胎哥哥都看不透得多。她不是普通的孩子，你和她玩沒問題。但不可投入太深的感情。」
殷離抿了抿小嘴唇，「娘親，老國師又不是神仙，她說的話就全部是對的嗎？」
「至少她曾經說過的話和預言，都准了。九兒那孩子看上去和誰都能很好，但她的確沒什麼心的。阿離，老國師說那孩子是最重情的人，也是世上最無情的人。這話，你還是要聽幾分的。」
那孩子，怎麼說呢。
簡直像是囊括了他親爹長孫無極和西域聖教聖尊慕容朔兩人的所有優缺點。
這就有點可怕了。
「娘親你想多了，九兒妹妹什麼都好，又聰明又讓人喜歡。我喜歡和她玩，跟著她也能學到很多東西。我想對她好，我不止想對她好，我想對娘親你們所有人好。我想做這些事的時候，我從沒想過需要你們也這麼對我好。」
他笑了一下，明媚漂亮得不得了。
「娘親，我還不到七歲呀。」
您到底在擔心什麼呀？
千虞色梗了梗。有種被兒子擺了一道的錯覺。
殷離多善解人意呀，立刻又把話題岔開了。
「娘親，我今天就不去驛館找你了。我怕素衣姐姐會誤會父王。我得回去看著點，免得他們又吵架。」
千虞色輕輕戳了戳他腦門，「這次我就不說你了，下次不要這麼衝動了。」
殷離在她臉上吧唧一口，「娘親是最深明大義最聰明格局最大的娘親！」
千虞色揉了揉太陽穴，「阿離，就算沒有國師的話，你以後也要少和九兒那孩子一塊玩了。」
她不是凌婧那個厚臉皮，孩子多膩歪她就能多膩歪。
她這麼希望和離兒親近的，都快頂不住了。
就，真的過於肉麻。
這孩子都是和九兒那小丫頭學的！
千虞色這麼聰明的人，完全沒發現，自己一邊嫌棄，一邊嘴角無意識地笑，根本很享受很高興好嗎！
殷離沒猜錯，素衣真的和殷玄墨在吵架。
殷玄墨今天回府回得早，殷玄墨剛剛踏進府門，一眼看到站在那裡顯然等候多時的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