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就是假消息……
這意思就是!
就在姽嫿心底已經籌劃著名要如何才能把危險降到最低時,百里緋月像是知道她所想似的,「不過你倒是不必太過緊張。這裡才出西月地界十天的路程,我想那些人不至於這個時候來動我。」
東方卿或許有派人暗中保護她,但人數肯定是有限的。
真要對上數不清的人,哪怕對手並不是訓練有素的,並不是個個都是高手,也沒有什麼勝算。
她之所以篤定至少這次自己不會有什麼太大危險是她在西月三個月,毫髮無傷。
足以讓別人認識到,東方卿這個兄長,是真正在護著她的。
這個時候正要把她怎麼,離西月這麼近,那些人多半也活不了。
他們是想要『神藥』,想要長生不老,但本來就夠危險了,在節外生枝對他們沒半點好處。
雖然百里緋月這麼說,但這方面姽嫿一向是個謹慎得半點馬虎眼都不打的人。
一路上還是沒放鬆半點警惕。
傳言慕容朔出現的地方,還是在西域範圍內。
然而等她們兩人到了那個地方時,哪裡有什麼慕容朔的影子,而是密密麻麻暴屍荒漠的屍體!
黑壓壓一片,幾乎看不到頭!
那些屍體面呈青黑色,死狀扭曲痛苦,明顯全部是中毒身亡!
一股屍體的惡臭在陽光炙烤下,撲鼻而來,熏得人直作嘔。
屍體上,半空中,還有不少禿鷲以及其他食肉動物在啃食著。
姽嫿忍了忍,都差點沒忍住一口吐出來。
壓下那一波作嘔的感覺後,姽嫿有些艱難的開口,「這些人都是中毒死的,為何那些食肉的動物卻沒有事?」
她原本的意思,會不會是這些人是旁人用什麼方法殺了,在弄成這一副中毒的樣子,只怕是為了嫁禍給慕容朔這個昔日的聖教聖尊。
但這話問出來後,姽嫿就自己反應過來了。
這世上倘若有人能煉製出只毒人不毒其他動物那種毒藥的人,那個人只可能是主子的……師尊。
姽嫿悄然看了百里緋月一眼,卻看不清百里緋月的表情。
姽嫿猜得沒錯。
要說生命的根本是相通的,這世上對人起作用,卻對動物不起作用的毒藥,天下間只有一個人有。
那個人就是慕容朔!
百里緋月還記得她剛和那個男人開始學醫時,他教徒弟,十分簡單粗暴,他會拿一堆藥讓她選。
她十次有十次都選到了毒藥。
再後來他不拿藥給她選,而是在她日常生活中的各種吃食中悄無聲息下藥。
這個時候藥都是很厲害的,她深受折磨。
後來她吃東西下意識給抓的小白鼠先餵點,免得自己再中招。
然而,有一次小白鼠沒事,她中招了,生不如死。
那次的毒藥她自己沒解得了。奄奄一息快一命歸天時,被那個男人很嫌棄地拎去解的毒。
她從鬼門關爬回來,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中了招。
那男人幽幽道,「寶貝兒,這世上的許多畜生比人卻可愛多了。」他點點她腦門,溫柔得近乎多情,「為師的藥不毒畜生,只毒人。」
百里緋月回神,視線再度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屍體上。
「不能讓這些屍體一直暴露放在這裡。」
大規模死亡,還是毒死,屍體久置不處理很容易生瘟疫。
而瘟疫一旦蔓延開……
姽嫿沒多問,只道,「主子,要如何處理?」
「燒掉。」
這些屍體哪怕密密麻麻倒在這裡,方圓也望不到頭,就算百里緋月身上正好帶的有能讓屍體易燃的藥,她一個人也顧不過來。
而且她身上帶的藥有限,只有一小瓶。
她分給姽嫿半瓶,而後指出這茫茫看不到頭的屍體的幾個角點,和姽嫿分別去那幾個角點的地方,把藥水選擇角點的幾具屍體倒一下,在引燃。
這樣就能從幾個角點四面八方往中間燃起來。
這麼多屍體燃起來聞起來的滋味不是正常人受得了的,吸多了對身體更是沒好處。
百里緋月讓姽嫿拿了兩張手帕出來,她又在手帕上倒了另外一種藥水浸濕手帕,而後兩人分別綁縛在口鼻上。
她必須看著這些屍體燒完,以防還有剩餘的,那就是做了無用功。
但這麼多屍體不是一時半刻能燒得完的,百里緋月和姽嫿從下午守到第二天中午,這些屍體才基本燒乾淨。
現在她們這路程是沒法用馬車的,用的代步工具是駱駝。
駱駝背上背了很多乾糧和飲用水。
但除了喝了幾次水外,百里緋月和姽嫿都沒吃一口乾糧。
第二天中午屍體燒完,雖然也還是沒什麼食慾,但身體必須要吃,否則這種環境趕路誰也吃不消。
那些肉乾之類的乾糧現在她們是沒法吃下去了,吃了些其他素的乾糧後,姽嫿開口道,「主子,我們走吧。」
「先離這裡走遠點,找個稍微陰涼一些的地方,奴婢守著您休息一會兒,晚些時候在趕路也不遲。」
因為昨晚上一晚上都沒怎麼說話,又幾乎沒休息睡覺。
姽嫿現在出口的聲音都帶著點嘶啞。
百里緋月看了那片彷如鋪了厚厚一大片灰的荒漠,轉頭上了駱駝,「走。」
沒過幾天,還是在西域境內。
類似的事情再次上演。
依舊遲了一步趕到的百里緋月和姽嫿善完後,卻沒上次那麼簡單了。
百里緋月和姽嫿照舊燒完屍體,準備離開時,遠遠的數百個躲躲藏藏的人戰戰兢兢卻又群情激奮地冒了出來。
這些人姽嫿和百里緋月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但是她們沒管。
她們燒了一天一夜的屍體,這些人也遠遠地躲著盯了她們一天一夜。
因為身上已經沒有了易燃的藥,現在燒屍體更麻煩些。
現在眼看她們要走了,那些人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卻也不敢離得太近。
姽嫿和百里緋月還是易了容的男子裝扮,雖然身份不明顯,但來做這些事,本身就十分可疑。
「你們是誰!和那個魔頭是什麼關係!」
那些人拿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武器,雙眼赤紅,又恐懼又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