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王府門前，除了徘徊在四周的萬獸之外，就只剩下了夜瑾和楚辭。
「夜瑾，」楚辭的目光望向夜瑾，腦海里回憶起的卻是夢中的場景，她向著他走進，「以前，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若是千年前，她真的認識夜瑾，而她又有當時的記憶，說不定夜瑾，也會記得她。
是以，問這話時，楚辭的目光中帶著一抹希冀，。
不過，夜瑾卻是輕笑一聲，將楚辭拉入了懷中，手指輕撫著她的青絲。
「我們不是很早便認識了？在你十二歲那年。」
楚辭微怔：「我說的不是我十二歲那年，是之前。」
夜瑾沉默了。
他沉思了片刻，微微搖頭：「本王所記得的，便是你十二歲那年。」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聽到這話，楚辭的表情有些失落。
看來，她想要知道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靠阿寶。
阿寶一定什麼都知道——
「阿楚，」夜瑾低眸望向面前的楚辭，「這六年來，我一直沒有回來，你可怨過我？」
怨？
楚辭搖了搖頭。
前世的時候，她確實怨恨夜瑾，卻只是怨恨他占有了她，甚至還慶幸他已經不在王府。
至於重生後——
她只有愧疚，何來的怨恨？
「沒有，」楚辭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一直沒有怨過你。」
「阿楚，這六年來，我一直夢見你。」
「我夢見你，倒在血泊之中，整個瑾王府也已經覆滅，任憑我任何喊你，你都不會再理我。」
「明明那只是夢，卻如此真實，真實到，讓我絕望——」
「但更奇怪的是，我還做了一些不真實的夢，夢裡的我，當過皇帝，卻空置後宮，當過俠客，卻似乎一生都在尋找一個人……」
「我當過書生，卻終其一生，都沒有走出那片樹林，只守著一處墳地，也唯有書籍伴隨我。」
「我當過醫者，行遍天下，從未在任何一處停留，我還當過琴師……」
六年來，他做了無數奇奇怪怪的夢，夢裡的他，有不同的身份，卻只有他一人。
他不曾娶妻，無兒無女，終其一生，都無人為他送終。
卻偏偏他每次都很長壽，在漫漫孤獨中度過了他的一生——
「也許便是在夢裡，在我心裡我都只有一個妻子，如若你不在，我自然不會娶妻。」
夜瑾輕笑了一聲，那些只是夢，他從未當真。
但是這些話落入了楚辭的耳中，卻讓她渾身都猛地一震，腦海里像是炸了開來。
有些記憶，像是要涌動而出。
她卻用盡全力，都無法記起那些記憶——
似乎在她的記憶之中，確實有個身著龍袍的男子，每日都忙著處理政事，批閱奏摺。
身為皇帝都是後宮六院，他卻連陪伴在身邊的，都只是太監，連研磨的宮女都沒有——
除了皇帝之外，書生，琴師，神醫，都很熟悉，熟悉到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腦子裡。
亦是刻在了她的心臟上。
讓她的心都在顫抖，死死的握著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