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暖對他說的話半信半疑。
可她沒有心情再去追究上官夫子的真正用意了。
環首掃了一眼連綿不絕的蒼茫大山,顧初暖頹然的坐了下來,一邊給自己處理傷口,一邊等著小九兒帶回好消息回來。
她內傷嚴重,外傷也嚴重,腹部不知道被什麼劃了一道大口子,鮮血不斷滲透出來,染紅她本就紅艷的衣裳。
顧初暖撩起衣裳,看了一眼腹部猙獰的傷口,默默拿出一瓶止血散,將止血散敷在自己的腹部。
諾大一道傷口,幾乎將她開膛破肚,可以想像止血散敷下去,她得有多疼。
然而顧初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咬牙支撐著。
若不是她捂著傷口的手在發抖,上官夫子都以為她壓根不疼。
望著她動作熟練的撕下衣裳,給自己包紮起來,又望著她額角不斷滲透下來的冷汗,上官夫子心裡微微一痛,他嘴角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夕陽西下,冷風吹過,顧初暖靠在一顆百年大樹上,她緊緊抱著自己的雙手,將頭埋在膝蓋上,淡淡的悲傷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在上官楚的心裡,顧初暖一向是狂傲不羈,瀟灑隨意,一張嘴總能把人給活活氣死。
可現在……
她卻像一個無助的小綿羊,渾身散發的悲傷讓人忍不住想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上官夫子薄唇輕啟,似在安慰,"既然改變不了現狀,那就努力接受吧。"
上官夫子以為,無論他怎麼安慰,顧初暖都不可能那麼輕易走出來的。
至愛的人,突然間變成自己的兄長,任誰都無法接受的。
可他沒有想到,顧初暖深呼吸一口氣,望著夕陽的餘輝,努力揚起一抹笑容,"是啊,既然改變不了,除了接受又能怎樣,帝都的方向在那裡,如果崖頂上不去,我們就認定一個方向,一直往前走,我就不相信,還出不了這鬼地方。"
上官夫子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樣的她,更讓他心疼。
她明明很在乎的,卻還要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你想哭就哭吧,我不會抖出去的。"
"哭?還有那麼多事情等著我去完成,我哪有時間哭。"
顧初暖掙扎著站了起來。
留給她的時間確實不多了,她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小九兒也不知道找到出路了沒有,這麼久也沒有回來。
她甩了甩頭,儘量把夜景寒的影子給甩掉。
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殺害肖老將軍的兇手,找到龍珠,送到玉族。
只差最後一塊了……
晨飛大哥,你一定要撐下去。
若是你撐不下去,她這輩子會自責死的。
"你傷得很重,休息兩天再走。"
"……"
"就算你不休息,我也需要休息。"
上官楚指了指自己的傷口。
他傷得太重,無法前行了。
"那你呆在這裡,等我把事情處理好了,再來接你。"
"三小姐,你在開玩笑嗎,這裡荒山野嶺的,若是有凶獸襲來,我這條命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