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們還是在賭。
因為她們沒有退路可言了。
谷底很深,顧初暖一手攬著溫少宜,一手用自己的劍,狠狠刺向冰川,以此來穩住下墜的身子。
冰川很滑,她們下墜的速度太快了,軟劍根本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故而一路下滑。
這一次,她們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再碰到凸起的冰塊。
顧初暖終於明白,為什麼黑衣殺手那麼久才爬上來。
因為下墜的距離實在太遠了。
黑衣殺手能夠活著,她不相信自己會死。
顧初暖一下又一下,狠狠將自己的軟劍扎入冰川,渾然不顧自己肩膀上的傷口又崩開,鮮血流了一地。
"兩個人太重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死,你放開我。"
"閉嘴。你的命,只能玉族的人取。"
咔嚓一聲……
終於……
軟劍不再下滑。
他們下墜的速度也停止了下來。
顧初暖微微鬆了口氣。
他們兩人被掛在冰川的半谷底。
上面是一隻又一隻的雪狼陸陸續續的墜落,經過他們身上,最後掉入無盡深坑。
那雪狼數不盡數,好幾次險險砸到他們,幸好都堪堪避開了。
這種姿勢對於顧初暖很痛苦。
因為她得一手攬著溫少宜,一手緊緊抓著軟劍。
抓著軟劍的手鮮血滴噠滴噠的流淌著,肩膀更是被黑衣殺手一刀貫穿。
腹部,腰部的傷口也不斷崩裂著。
顧初暖都懷疑,她的腸子是不是又要掉出來了。
"小九兒,沒死的話就快醒醒,小九兒……"
"你再不醒,你家主子的命就沒了。"
"靠,這隻貪吃的蠢蛇,以後你休想再吃我烤的烤豬了。"
任顧初暖怎麼喊,小九兒就是沒有半絲動靜。
"你給它喝了多少酒?"
"我怎麼知道,反正空間戒指里的酒全沒了。"
顧初暖低頭一看,底下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底。
"咔嚓……"
被軟劍嵌刻的冰川裂開了一條縫隙。
溫少宜劍眉一沉,左右查看是否可以落腳的地方。
他失望了,這裡一片光滑,乾淨得不能再乾淨了。
"我下去看看下面有不有什麼可以著力的地方,有的話,我再喊你。"
"哎……"
顧初暖一驚。
重傷虛弱的溫少宜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居然強行掰開她的手,縱身一跳,跳了下去。
這一刻,她無疑是震驚的。
被她攬著,他或許還能活。
這麼跳下去,他一來沒有武器,二來沒有武功,死亡的機率是非常大的。
她想抓住他,可溫少宜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抓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墜了下去。
一切歸於虛無。
除了頂上雪狼還在嗷嗷吼叫的聲音,便只有雪狼不斷掉落髮出的慘叫聲了。
血,滴滴噠噠……
身上的疼痛,讓顧初暖眉頭緊皺。
她等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也沒有等到溫少宜呼喊她的聲音。
身子漸漸不支,冰川也支撐不住她的重量。
伴隨著一個東西砸落下來,顧初暖終於掉了下去。
掉落的瞬間,她看清砸在她身上的東西是什麼了。
這不是雪狼。
而是一個人。
一個黑衣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