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姐姐,真的是你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想死你了。"一道稍顯稚嫩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隨即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忽然抱住她的大腿。
很快,跟小男孩一起玩耍的孩子看到她,也全部撲了過來,爭先恐後的抱著她的大腿,興奮的喊著,"暖姐姐,我還以為我看錯了,你這次怎麼離開那麼多久,我阿爹阿娘一直在念叨你呢。"
"暖姐姐,你上次說,下次回來就買一個風箏送我,我的風箏呢。"
"去去去,你這個小不點,一天到晚就想著暖姐姐的風箏,暖姐姐剛剛回來,肯定累壞了,應該讓她好好休息的。"
顧初暖低著,看著圍在她身邊的十幾個小女孩小男孩嘰嘰喳喳的說著,一個個親昵的蹭著她,仿佛她真的是他們的親姐姐。
這裡的動靜吸引到了村子裡的其他們,全村瞬間驚動了,所有男女老幼全部圍了過來。
"哎呀,我的天,真的是阿暖,我還以為我又出現幻覺了,阿暖,我們……我們想你都快想瘋了。"
一個中年大嬸激動的握著她的手,一邊說,一邊淚流滿面,幾乎泣不成聲。
在中年大嬸旁邊,還有一個中年大叔,他跟其他村民一樣,目光湛湛,激動萬分,那雙熾熱的眼裡,倒映的全部她的影子。
中年大叔激得只能喝斥自己的媳婦,"去去去,要叫族長,你們這些人,老是亂叫,沒大沒小的,再這麼亂叫,小心我跟長老們告狀。"
"阿暖……族長……你這幾年都去哪兒了,怎麼一點口信都不捎回來,我們跟長老們問了好多次,您去了哪兒,可是長老一直說您在外面辦事,過一陣子就回來,我們就等啊等,這一等都好幾年了。"
"是不是龍珠很難找?要是實在找不到,咱們就不找了,反正我們也都習慣了,你不要因為我們而為難自己,咱們全族人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開開心心,毫無負擔的過一輩子。"
全村不知道圍了多少人過來,里三層外三層的,甚至還有不少人聽聞消息,從屋裡爭先恐後的跑來。
顧初暖粗略看了一下,這裡最少圍了好幾百人。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一個個又是歡呼,又是淚流滿面,一個個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望著他們期待與關切的眼神,以及這些熟悉又陌生的畫面,顧初暖的腦袋忽然疼了起來。
腦子裡仿佛有一道道零星又殘缺不全的記憶湧上腦海。
每一幕也有這些村民。
有村民給她送吃送喝,縫補衣服,談天說地。
有她陪著村子裡的小孩放風箏,刻兔子,捉迷藏,最後幾位長老趕來,把那些孩子狠狠喝斥了一遍。
還有村裡的人重病,她絞盡一切給他們熬藥治病。
噝……
腦子忽然撕裂般的疼痛。
一道道畫面再次閃過。
村民們不知因何,一個個痛苦萬分,有些人承受不了痛苦,自盡而亡,還有些陷入瘋狂,舉起屠刀,瘋狂砍殺自己的親人。
血腥過後,村里一片慘嚎,到處都掛著白布帆。
鮮紅的血與墳頭不斷築起。
汗……淋漓而下。
顧初暖驀然捂住自己的心口,疼得連呼吸都困難。
圍在她旁邊的村民們一個個臉色大變,嘴裡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麼話,她卻一個字也聽不到,只能看到他們擔憂關心的眼神。
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她好像忘記了些什麼,可她究竟忘記了什麼,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阿暖……"
幾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急急趕來,扶住了她,點了她的穴位,抱著她回房醫治。
再接著,她昏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聽到了幾句話。
"要不然,乾脆把族長體內的封印之力全部解開算了,如今她封印破解一半,體內幾股真氣竄了出來,不斷橫衝直撞,侵襲著她的五臟六腑,再這麼下去,她的身子會撐不住的。"
"不行,龍珠還沒有全部找到,如果封印之力解開,天焚族很快便能知道族長的身份,到時候天焚族傾全族之力追殺族長,那……"
"天焚族有什麼可怕的,他們若敢傾全族之力追殺咱們族長,那咱們也傾全族之力端了他們。"
"你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天焚族勢力那麼大,你能殺得完嗎?如果他們在背後阻攔我們找到龍珠呢?"
"大不了龍珠不找了,這些年看著族長那麼痛苦,我早就受夠了,最多大家要死一起死。"
"說什麼胡話,我們幾個老骨頭死了就死了,可是玉族還有千千萬萬的族民,你有什麼資格奪走他們的性命?趕緊救族長,她的封印之力若不徹底封印好,她的身子會因承受不了巨大真氣而爆炸死亡的。"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嚇醒的。
她夢到很多村民都在等她醫治,可她醫術不佳,治不好他們,只能看著他們痛苦的死去。
顧初暖猛然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
"阿暖,感覺怎麼樣,還有哪兒難受嗎?"
顧初暖搖了搖頭。
除了百草長老以外,這裡還有兩位差不多五旬左右的老者,一個個同樣白須白髮,宛若古稀老人。
見狀,百草長老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其他兩位長老也鬆了口氣,緊繃的心瞬間鬆懈下來。
七長老長得虎背熊腰,高高壯壯,他嗓門很大,一開口半個村都能聽得到。
他自來熟的說道,"你這丫頭,封印之力連著兩次差點破開,差點沒把我嚇死,你說你要是實在不想封……"
"咳咳……"
五長老輕咳幾聲,示意他閉嘴。
七長老還想說些什麼,看到五長老警告的眼神只能住嘴。
七長老聲音柔和,慈祥和睦,"族長,你身子虛,我已經吩咐他們別來打擾你,你且在這裡多休息幾日,什麼都沒有你的身體重要。"
顧初暖一字一句道,"我的身體到底封印了什麼?"
她不是傻子。
到底哪一個才是這具身體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