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暖迅捷的身子赫然一閃,可那雙大手如影隨形,無論她怎麼閃,始終避不開。閱讀
無奈之下,顧初暖只好就地一滾,如同泥鰍一般,以極為狼狽的姿勢滾到一邊,這才堪堪避開攻擊。
就在剛剛,她竟然感覺死亡降臨到了她頭上。
這男人,如果動了殺心,剛剛那一掌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她狗腿般笑了笑,"王爺您高高在上,翻手雲覆手雨,定然不會為難我一個小小的弱女子對不對。"
"小小的弱女子?"
呵。
她是弱女子嗎?
連男人都敢強,也叫弱女子?
"自然是,你看我小胳膊小腿的,怎麼能擰得過您呢,以前的事我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這一回,小的保證以後絕對不敢再染指您了……"
噝……
馬車的溫度降到了極點。
夜景寒的臉色黑成焦炭,殺氣隱隱外露。
顧初暖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在夜景寒下殺手前急聲道。
"王爺,好歹我也救過你的性命,咱們恩怨相抵了可好。"
"你覺得呢。"
顧初暖頭皮發麻。
她覺得事情沒那麼容易過。
"要不,咱們談談條件。"
"呵……憑你?"夜景寒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仿佛在望著一隻卑如塵埃的螻蟻。
"對,憑我,我……"
"砰……"
馬車突然一個急剎,顧初暖腳下不穩,直直的栽倒下去。
再看她面前的,赫然是夜景寒,若是她栽倒下去,少不得又得撲倒他。
前兩次是他毒傷發作,全身無法動彈,而這次……
顧初暖毫不懷疑,如果再一次撲倒他,夜景寒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她。
"咻咻咻咻……"
數百箭雨風馳電掣般的破空而來,直射馬車裡的夜景寒。
顧初暖眼神一閃,右手撐住桌子,凌空一個鴿子翻身,將射向夜景寒面前的幾隻箭羽接住。
與此同時,她腳尖抬起,護住夜景寒橫擋密密麻麻的無數箭雨,面對生死,愣是連一步都不肯退讓。
她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夜景寒漆黑如墨的眼裡有一縷異樣的光芒,望著顧初暖的眼神有些複雜。
"有刺客,保護王爺。"
馬車外,廝殺的聲音此起彼伏。
馬車裡,顧初暖拼死相護,險像環生。
可……
被刺殺的對像,夜景寒卻動作優雅,怡然自得的煮茶品茶,似乎這場刺殺與他毫無關係。
顧初暖胸口堵了一口氣。
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保鏢了。
"砰……"
將最後幾支箭羽踢開以後,顧初暖索性懶散地坐在他面前,搶過他手裡的茶杯,咕嚕一聲喝了下去,渾然不懼他身上的冷氣。
"這茶不錯,還有嗎,送我幾斤唄。"
"……"
顧初暖訕訕一笑,揭開帘子望了出去,黑白分明的瞳孔微微一縮。
那是修羅場景,夜景寒的手下一半護著馬車,一半化整為零誅殺黑衣殺手,下手毫不留情。
他們雖然看似凌亂,可彼此有馳有度,步履整齊,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
黑衣殺手雖然武功高強,到底敵不過他們,一個一個的被伏誅。
再看夜景寒身邊的兩大高手,清風,降雪二人,只騎馬左右護著馬車,目光凜冽的盯著戰場。
顧初暖算是明白了。
剛剛那些箭雨射入馬車,她拼死抵擋,全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憑這些殺手如何能夠動得夜景寒。
那貨,是故意看她笑話的吧。
殺手全部被伏誅,馬車速度不變,繼續往前,仿佛剛剛的一切不曾發生過,又或者,他們早已習慣了。
寒王府里。
夜景寒端坐主位,優雅的品著茶,周身散發著無法忽視的冰寒之氣。
顧初暖仿佛一個待審的犯人站在底下,等著上面的人審問。
她撇了撇嘴,若不是她理虧,焉能如此受氣。
她自顧自的挪了一張凳子過來,翹著二郎腿坐下,揚聲道,"秋兒,去泡杯茶給本小姐。"
秋兒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這可是寒王府,她哪裡敢隨便去端茶,再說了,寒王都沒發話呢。
清風降雪則是不敢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這個女人難道就是那天染指他們王爺的女人?
除了她,他們想不到,還有誰敢在王爺面前如此囂張。
"愣著幹什麼,去呀。"
秋兒擠了擠眼睛,雙手使勁搖著,一雙腿直打顫,仿佛隨時可能栽倒。
顧初暖無語,戰神有這麼可怕嗎?
"王爺人美心善還溫柔大度,即便我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他,料想他也不會跟咱們計較的,你怕個錘子。"
在場的人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王爺人美心善還溫柔大度?
她確定她不是昧著良心講的?
顧初暖眨了眨純潔的小眼神,直接湊到夜景寒桌前,狗腿的笑道,"王爺,咱們要不還是談談條件吧。"
清風降雪心裡咯噔了一下,替這個女人捏了一把汗。
但凡主動靠近王爺的,無不被五馬分屍,她是不要命了嗎?
讓他們詫異的是,自家主子竟然沒動殺機。
"你可知,跟本王談條件的人最後都怎麼樣了?"
"知道,死了嘛。"
"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而且我對王爺的敬仰那可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饒是冷酷如夜景寒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這個女人,慌話說得頭頭是道,她也不怕閃了舌頭。
"本王給你一次機會說服本王不殺你的理由。"
"你放了我,我治好你的毒,再治好你的雙腿。至於婚事,咱們就當個有名無實的夫妻,互不干涉,如何?"
清風降雪眼睛一亮,"你能解開主子的毒?"
多少名醫都束手無策,她一個年紀輕輕的黃毛丫頭,如何能治?
"當然能,若是我治不好,你再殺我也不遲,反正我又跑不了。"
秋兒欲哭無淚。
小姐哪裡懂什麼醫術,這不是找死嗎?
清風降雪半信半疑。
夜景寒骨結分明的玉手一下一下扣著椅面,一雙狹長的眼微微眯起,似在思索她話里的真假。
氣氛低得詭異,沒人知道他會做什麼決定。
半晌,他涼薄的唇微微揚起,輕輕吐出一句,"若治不好,你且看看本王的一眾手下,技術好不好。"
顧初暖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技術是哪方面的技術。
這貨,也太小氣吧,一句話記仇到現在。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