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暖臉上的笑容緩緩沉了下來。
逐出冰國已是為難。
取他們項上人頭……
這怎麼可能。
她正想著怎麼開口,溫少宜已然風輕雲淡的笑道,"少宜只是玩笑,陛下莫要當真。"
他笑得溫文爾雅,謙和自然,顧初暖卻覺得寒風凜凜。
自溫少宜醒來,她總感覺溫少宜笑裡藏刀,心思極沉。
"你傷勢未愈,這些日子就好好呆在未央宮養傷,朕會調最好的太醫隨侍在側。"
溫少宜靜靜聽著藥膳粥,一舉一動優雅尊貴。
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聽她說話。
待他喝完,顧初暖靠近,一手捧起他的下頜,一手意欲幫他換藥。
溫少宜條件性的將顧初暖推開。
"別動,朕只是幫你換藥。"
"一雙眼睛罷了,瞎了就瞎了,不勞煩陛下費心。"
"這麼漂亮的眼睛瞎了多可惜。我家小蝴蝶的眼睛堪比星辰還深邃耀眼。"
顧初暖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強行幫他換藥。
因為離得近,溫少宜切切的感受到了她心跳緩慢,中氣不足。
也聞到了她身上熟悉的藥草香。
這股藥草香跟曾經的顧初暖極為相似。
可笑他居然到現在才認出來。
溫少宜身上瞬間一冷,殺氣一閃而過。
顧初暖敏銳的感覺到了。
"怎麼,是不是朕弄疼你了。"
"沒有。若是少宜沒有記錯,陛下傷得更重,陛下醫術真是鬼神莫測,連光束之傷跟蠱毒都能治好。"
溫少宜緩緩壓下殺意。
若她真是顧初暖,直接殺了她,豈非太便宜她了。
魂魄沒有集齊,她現在毫無記憶,殺她也難以解恨。
顧初暖眼神一黯,苦笑道,"或許……朕命不該絕,又或者命太硬了吧,連閻王都畏懼朕,不敢收了朕。"
"是嗎,那陛下可要好好保重自己,您若死了,債主該找誰討債。"
"什麼?"
"少宜累了,陛下請吧。"
藥才剛換好,溫少宜便下起了逐客令。
顧初暖吃力不討好。
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她心頭火氣微微竄了起來。
想到大雨中,他無助撿拾溫承天的屍骨,想想還是作罷。
溫少宜痛失親人,她不跟他計較。
"那你好好休息,朕明天再來看你。"
顧初暖走了幾步止住了。
她背對著溫少宜,櫻紅的唇微微啟動。
"朕知道你跟夜景寒勢如水火,但不可否認,你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夜風吹過。
吹起溫少宜如墨般的秀髮,也吹起他心中本就不平靜的波濤。
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呵……
爹爹……
如果你還在,你會原諒夜景寒嗎?
屠殺天焚族全族上下的雖然是肖雨軒跟顧初暖。
可夜景寒,他以前也沒少殺天焚族的兄弟姐妹們。
眨眼已過了幾日,這幾日顧初暖處理完朝政便往易雲樓去。
偶爾來未央宮。
來了也呆不了多久就走了。
這幾日,顧初暖每日都有咳血,只是咳血的次數沒有剛剛醒來時那麼頻繁。
她準備好一切,正準備獨自前往善水取得黃符時,下人告知莫貴君醒了。
浮光道,"主子,您要先去看看莫貴君再走,還是……"
"直接出發吧。"見他一面不知道又要耽誤多少時間。
易雲飛耽誤不起了。
"小姐姐,你要去哪?阿莫跟你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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