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可以將慕澤川已經痊癒的消息告訴他們，可告訴之後呢，讓他們知道所有的謀劃全部落空然後魚死網破嗎？
不，這樣太乏味了。
貓逗弄老鼠就是要看他們的垂死掙扎，看著他們一點點失去生機掙扎在不甘和懊悔之中。
她沒再多說，只轉身出門離開，走的時候又讓人在他們的嘴裡塞了藥丸。
算算時間他們體內的藥丸要失效了，這麼好的待遇得讓他們一直享用才行。 ★
「等著看你們的曹家軍如何被千機營的將士屠殺吧。」
她出門前最後丟下一句話，沒有說慕澤川究竟如何了，可所有的態度和言辭又像是在告訴他們，有她在慕澤川就一定不會有事。
曹卓死死的盯著重新關緊的門板，他之前都已經感受到體內的力氣在慢慢的重新回到身體。
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最多一個晚上他們父子三人恢復了力氣就能想辦法從這裡離開。
可……他一口牙恨不能咬碎，這個魏王妃！
如果他們能從這裡逃出去，他一定要派人第一時間殺了她！
「爹，慕澤川應該已經醒了。」
曹潛沉默了許久，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讓父子三人再次陷入沉默的話。
程晚喬會如此態度就已經在告訴他們，慕澤川沒事了，他們用被俘虜換來的下毒沒了任何意義。
「 醒了又如何，你們忘了慕澤宇還在玉城嗎？」
曹卓陰冷如毒蛇的聲音突然鑽出，在不大的空間中迴響。
「咱們那日出城前我就有安排，如果咱們這一次出了意外，這西北我就送給他幕澤宇了。」
大楚的江山他們父子拿不到，那他也不會讓皇帝和慕澤川好過。
他就是要看著這大楚亂起來，看著他們父子兄弟間反目。
「等著看吧，咱們只要不死就有熱鬧可以看！」
曹卓有些瘋癲，失去了逃跑的機會他現在人都有些癲狂。
曹肅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沒了逃跑的希望，他又是三人中心智最不堅定的一個，現在已經萬念俱灰。
只有曹潛用雙腳扶起一根手指粗的木棍，木棍伸進嘴裡開始乾嘔。
片刻後，還沒徹底化開的藥丸被他吐了出來，他眼神陰鷙，將木棍往曹卓和曹肅身前推了推。
「不到最後一刻，我們就永遠都有機會。」
曹卓用腳夾過木棍也將沒有徹底化開的藥丸吐了出來。
程晚喬雖然不知他們還存了這種心思，但她沒預想到沒關係，守在門外的將士看到了！
不是只有他們父子三人有心機會使手段，他們同樣也會。
將情況匯報給程晚喬，程晚喬冷笑一聲從藥瓶中又倒出三粒藥丸，讓他們去重新餵給這父子三人。
絕望是什麼，就是在一次次升起希望後再失望，最後變成絕望。
她現在就送這樣一份絕望大禮包給他們父子三人。
再次回到慕澤川的營帳，他的一眾手下還沒有將事情匯報完。
她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只把他盯得心虛的別開目光。
半個時辰變成一個時辰，營帳中的一眾人依舊沒有出去，程晚喬眼神詢問，是她出聲趕人還是他自己主動一點。
慕澤川雖然不在乎懼內的名頭，可也不想讓她落一個母老虎的稱呼。
他擺了下手，「先說到這裡，晚一點再繼續。」
之後的戰局部署才說到一半，一眾人面面相覷，但轉身看到門口的太子妃，他們似乎又明白了些什麼。
不用程晚喬趕人他們就無比自覺地飛快的跑出了營帳，只留面色蒼白的慕澤川對著她笑的心虛。
將人帶回空間丟回病床上，程晚喬取出輸液包再次開始給他輸液。
慕澤川看著戳入手背的針頭，經歷過幾天這樣的待遇，眼前的一幕他竟是已經熟悉了。
「你下次再透支體力，後續就不要出空間了。」
「 這不是還沒說完嗎？現在曹家父子雖然被咱們活捉了，但他們軍中的副將們都在負隅頑抗，也是有些麻煩。」
他們今天復盤最近幾日的戰事就發現曹家軍中那些副將和士兵，似乎沒有受到太多影響。
他們的表現看起來像是主將依舊在軍中，還在照章辦事。
這樣的表現太過不尋常，剛剛的一整個時辰他們都在討論這件事。
程晚喬雙手環胸，想到那父子三人的對話她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念頭。
「你那位皇兄……會不會沒有出關？之前就一直在玉城，現在在曹家軍的軍中？」
這個想法有些荒誕，可程晚喬不知為何就是突然想到這裡。
慕澤川已經倒下的身子又漸漸的坐了起來，他面上漸漸凝重。
「如果真是他……那就麻煩了。」
如果慕澤宇在曹家軍的軍中，如果現在的曹家軍是他在指揮，局面就變得無比諷刺。
「有什麼好麻煩的，他現在就是庶民，他的外家妻族現在也全部被皇帝收拾乾淨了，他現在除了曹家父子還有曹家軍的支持，再就沒有旁的依仗。」
而曹家軍中的那些將士，如果之前能跟著曹卓父子，現在能跟著他就意味著這些人並不怎麼樣，關鍵時刻也許會還會反水。
所以局面看似複雜，但在程晚喬眼中除了有些麻煩要再花時間才能將西北徹底收復，旁的都不是大問題。
慕澤川聽著她的分析，人又漸漸放鬆下來躺回床上。
「你說的是，現在雖然麻煩但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麻煩，晚點你給我準備一份筆墨，我要給父皇遞摺子。」
這種可能會出現的後果他當然要告訴皇帝，他縱容出的兒子現在還想攻進京城，他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很欣慰。
程晚喬沒有動，只是低著嗓音帶著一點催眠意味的說道：「先睡一會吧，等你休息好再來想這些事。」
催眠成分再次發揮作用，慕澤川疲憊的身體完全無法對抗藥力，人再一次昏睡過去。
而程晚喬已經在考慮該如何給他調理身體，滋補的藥物她空間中也有不少，只是品質年份都不如皇帝的小金庫。
她可以先把配方推敲出來，等皇帝的父愛到了再開始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