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依舊想的美

  從程占文的府里出來,程晚喬坐上馬車,忍不住又揉了揉眉心。

  這些混亂的局面一向不是她能應付的,但現在形勢將她架在這裡,她不想低頭那就只能咬著牙一步步向前走。

  還沒回到王府就被宮中來人攬住,馬車直接朝著皇宮走去。

  皇帝這些天又有種生機和力氣全部回到身體的感覺,他知道這是一種錯覺,可就算是錯覺這種感覺也讓人迷戀。

  他在等著程晚喬入宮,他這幾天從幾位太醫口中得知能用金針的人很少,太醫院中也只有院正可以用,但以他那天的身體狀況就算是太醫也沒辦法用金針為他行針。

  而一旦換成銀針效果就會大打折扣,所以皇帝的心思又落到了程晚喬身上。

  既然她能用金針,他為什麼要受委屈只能用銀針調理身體! ❅

  程晚喬一路上都在猜測皇帝宣她入宮的原因,不過以皇帝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出意外應該還是跟他中毒的事有關。

  想通這其中的關鍵,往皇帝寢殿走的腳步就變得格外沉穩。

  她進入寢殿的第一眼就看到那一日看到的幾位太醫全都在,就是院正也沒了階下囚的模樣,身上穿著品級朝服。

  「魏王妃,這份診治辦法是你寫給他們的?」

  魏王妃看著王公公將那日她留下的那兩張紙送了過來,低頭仔細看了幾眼,確認是她那日留下的沒有任何改動這才出聲應下。

  「是,陛下那日狀況緊急,所以臣妾用了兇險的行針手段,還望陛下不要怪罪。」

  她話是這麼說,可語氣中半點沒覺自己哪裡不對,皇帝看著她雙眼已經眯了起來。

  他心中在衡量如果逼著程晚喬給他用金針行針,會不會有意外的後果。

  「金針可是只有你會?」

  「臣妾不知。」

  她對太醫院的這些太醫又不熟悉,誰會用金針她怎麼知道。

  皇帝被她懟得心口一滯,接著就有些煩躁,那種一切都無法盡在掌握的感覺讓他有些狂躁。

  「明日起,每日進宮為朕用金針行針,朕要儘快好起來。」

  「臣妾做不到,」程晚喬仰頭直視皇帝的雙眼:「不知院正是否告訴過陛下,金針對醫者消耗極大,旁人如何臣妾不知,但臣妾一個月內都無法再行針,銀針也不行。」

  就算能用針,她也必須不能。

  到了這個時候皇帝居然還存著拿捏她和慕澤川的心思,她之前的那些猶豫和掙扎真是笑話。

  皇帝臉上閃過怒氣,想要說些什麼院正已經噗通一聲跪下。

  「陛下,是臣沒說清楚,金針確實無法連續使用。」

  至於中間需要間隔多久,程晚喬說一個月明顯有些誇張,五六日還是需要的。

  他知道程晚喬是不想頻繁入宮,所以才會直接拒絕。

  他有時都羨慕魏王妃的剛硬,同樣是臣,他就被裹挾著腦袋都只是暫時落在肩膀上,人家就什麼都不怕……

  皇帝心中的怒氣越來越重,他知道自己最近特別容易發脾氣,可心中那股邪火總是會翻湧,讓他克制不住。

  他死死的盯著程晚喬,滿心都是給對方一個教訓。

  「老四那邊馬上就半年了,到現在他那邊都沒有任何動靜。」

  「所以他不是將帥之才,朝中能人輩出陛下不若將他召回換有勇有謀的武將前往。」

  皇帝:「……」

  這個魏王妃是吃准了他不該將她如何嗎?

  「福州那邊,魏王妃最好識趣一些。」

  皇帝已經不顧顏面的直接開口威脅,他如此程晚喬也不再憋著那些話。

  「陛下,臣妾有些好奇還希望陛下能解惑一二,陛下體內的毒素從來而來不知陛下合適能查出?還有毒素的配方陛下又何時能找到?

  「臣妾不過一個尋常農女,恰巧會一點醫術罷了,而家人也不過是些好拿捏的尋常人,當不得陛下如此掛懷。」

  她這話就差指著皇帝的鼻子罵他,被皇后和大皇子聯手下毒,他不去有仇報仇,到現在還在算計他們夫妻二人,她是真的很想罵人了。

  皇帝被她頂撞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喉間一陣腥咸,人翻著白眼就氣得昏死過去。

  房中一陣慌亂,程晚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王公公上前請她看診,她上前隨意摸了下就收回手。

  「有勞院正了,本宮這幾日身體欠佳診脈也不准。」

  她這話就是擺明了不管,皇帝要拿慕澤川和她的家人威脅她,那她就直接用他的龍體回敬就是。

  她不管,幾位太醫頭上的汗頓時就流了下來,皇帝體內的情況他們不敢下手。

  之前一直有程晚喬頂在最前面,他們就來站一站,有驚無險的再出宮,現在……

  程晚喬看著他們,唇角的笑意越發清冷,她也該讓這些太醫知道一下她的脾氣,免得真當她是軟性子,能讓他們為了討好皇帝隨意算計。

  她說不管就真的不管,坐在一旁的八仙桌旁,還悠閒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院正頭上全是冷汗,他心中隱隱有些辦法,只是他不知那樣做是否穩妥。

  「就這樣吧,你們去抓藥熬藥,我來給陛下行針。」

  他咬著牙從診箱中取出金針,讓王公公脫了皇帝的中衣就開始落針。

  等皇帝再醒來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他虛弱的盯著幔帳過了許久這才回過神意識到了什麼。

  他一轉頭就看到程晚喬坐在不遠處喝茶,他視線又往院正的臉上掃著,眼見院正滿臉蒼白還有什麼猜不到的。

  他咬著牙,努力壓著心中的怒火,不能再發脾氣不然也許還要氣到暈過去。

  「剛剛是誰給朕行針?」

  他這話是問的王公公,王公公嘴裡發苦,可皇帝的問話不能不答。

  「是院正為您行針。」

  「那湯藥呢?」

  「是院正擬的方子。」

  皇帝心中的怒火還在翻湧,他閉了閉眼緩過眼前又開始發黑的感覺。

  很好,他這個兒媳還真是個硬骨頭,非要硬著來那就試試看好了。

  「去擬旨,宣魏王世子和郡主進宮。」

  程晚喬哼笑著翻了白眼,如果她爹不能幫她擋了這道旨意那就不是她文武雙全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