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喬沒想到只是鼓勵兩位軍醫的一句話，沒過兩日就收到了祁允冉送來的兩張秘方。
祁允冉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君子不談阿堵物，捏著秘方過來想要分幾成紅利實在是……無法啟齒。
倒是程晚喬有些驚喜，又覺他們這樣做很明智。
秘方攥在手中就只能證明家學淵源，祖上曾出過風光一時的人物。
可人總歸要生活要面對現實中的種種，一張『死』的秘方哪有白花花的銀子來得實在，而且他們祖孫三人若是能研究出別的秘方，也能留給後人。
「祁老，這秘方實在玄妙，您家先祖一定是非同一般之輩。」
她的讚賞讓祁允冉有些拘謹的臉上瞬間露出笑容，「就是這位先祖在醫術路上走得極遠，所以我們這些後輩才能受其餘蔭。」
可惜到了他這一輩餘蔭也要耗光，如果不是這次來福州因禍得福，就以他兒子和孫子的愚鈍，他們祁家在杏林怕是要被遺忘了。
程晚喬體會不到他的唏噓，她還在推敲著藥方的玄妙，這些藥材相輔相成，多一味少一味都會破壞平衡，失去該有的效果，推敲出這張藥方之人一定是為天才。
她心中感嘆的同時也生出幾分警惕，豫州一行讓她有些膨脹，自以為這天下間再沒有人的醫術能比她更高超，現在一見這配方她就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還要繼續在神醫的路上多加鑽研才行。
「祁老，這秘方本宮會交給蔣大人，讓他想辦法做成藥丸送往各地的藥鋪，分紅的方式和比例本宮會讓他親自同你們談，成藥生意一直是他在負責，所以本宮現在沒辦法承諾什麼。」
「不用不用，老臣不急，這……哎，要不是我們祖孫三人都是見到珍貴的藥材就挪不開眼，老臣也舍不下這張老臉來求您。」
他說著人都開始不自在，這種事……他是真第一次做。
讓人將祁允冉送走，程晚喬又看了幾眼藥方，這才讓春禾將藥方送到蔣瑜謹那裡，又讓他將整件事說上一遍。
臥房裡，慕澤川還在稱病，京城的消息還沒傳到福州，傳旨公公還在府里，就算是做著大家心知肚明的戲，他也要裝得真實一些。
程晚喬進門就看到他在怔神發呆，她扶著肚子走到他身旁坐下。
「殿下，京城那邊還要多久才能傳來消息？」
「快了，已經過去七八日，父皇應該已經拿定主意，只要有人勸上一句，他就不會讓我去西北。」
他手上已經有擴建到四萬人的千機營，若是再讓他掌管山西軍營，那他就真要睡不踏實。
所以他就沒想過自己能去西北，稱病也只是給彼此一點顏面。
程晚喬聽著他的分析，若有所思的不住點頭，這個傢伙做事向來走一步看三步，她根本不需要多擔心。
「那京城那邊的旨意到來前，你都要在床上稱病？」
「不用再吃那種藥丸，我這幾日白日不出門就是。」
至於夜裡他去蔣瑜謹那邊處理公務，也是給足了所有人面子。
程晚喬將剛剛祁允冉送來的秘方提了一句：「他這個藥方很不錯，稱得上傳家寶了，而且咱們若是做成藥丸放在藥鋪里售賣，應該也會有一定的銷量。」
她之前給慕澤川提供的都是一些尋常的配方，這種針對特定病症的藥方她也能做得出，只是不如這一份精妙。
「如果以後咱們能多收集一些這樣的秘方，大楚的醫藥咱們能掌控八成。」
等濟民堂學成的大夫去往大楚各地，那時就是他們制霸大楚的時候。
慕澤川看著她灼灼晶亮的雙眼，想了下沒有打消她的熱情：「這些藥方不好收集吧？」
「嗯，是有點難，其實我也寫得出，只是我不想斷了旁人的財路。」
就像是祁家會有專治痛風的秘方，其他世家手上肯定也有類似的藥方，也許有些世家就靠著這些秘方做營生，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所以她一直沒寫過這些配方。
「那咱們就慢慢來，不需要著急，咱們在福州至少能太平五年，五年時間足夠我們做很多事。」
她的夢想，他的規劃全都來得及實現。
程晚喬剛想笑著應上一聲，接著就感覺到肚子被踢了一下，兩個小傢伙似乎睡醒活潑起來了。
慕澤川瞬間坐起身看向她鼓出兩個小圓包的肚子，他從最初看到胎動的狂喜到現在依舊會激動，他已經迫不及待等著兩個孩子降臨到這個世上。
「他們又開始淘氣了，他們這樣你會不會不舒服？」
「不會，他們的動作不大。」
程晚喬摸上其中一個小圓包，瞬間就感覺到腹中的小傢伙收了胳膊腿，又換了一個地方淘氣。
慕澤川學著她的模樣給另外一個孩子互動起來，好半天小傢伙們似乎是玩得累了，肚皮上再沒什麼動靜。
「你來這裡歇一歇，我給他們講故事。」
自從知道腹中的胎兒能聽懂大人的話，可以給他們講故事做胎教，他就每日都會講上半個時辰。
哪怕是之前很忙的時候，深夜回來也要對著肚皮獨自一人說上很久。
程晚喬很是同情腹中的兩個孩子，胎教多可怕，都不能逃課！
幾日後，皇帝的旨意終於送到福州，跟著旨意一同到福州的還有一車藥材。
慕澤川稱病，皇帝這位父親自然也要做足了表面文章，賜了一車補藥讓他好好養身體。
傳旨公公鬆了口氣，收到旨意的當天就離開了府城，準備去坐船一路北上回京城。
傳旨公公一走，慕澤川的身體第二天就大好，第三天可以行動自如，不止能在府城中到處走，還能騎馬去軍營。
琉球那邊傳來消息，倭寇又來了，這一次倭寇出動了八艘寶船，每一艘寶船上也都配備了火炮。
他們之前用火炮將倭寇趕回去的法子，這一次可能不會管用。
而不能將倭寇擋在海上，他們攻下琉球就有些失去意義。
慕澤川對這一戰很是擔心，傳旨公公一走，他同程晚喬交代了幾句就急匆匆去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