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爹爹威武霸氣

  兩勺湯藥倒在豁了口的瓷碗裡,還氤氳著熱氣。

  程晚喬面將湯藥推到江氏身前。「這是奶幫你求來的,你最好知道應該感激誰。」

  江氏瘋狂點頭,她現在根本顧不得那麼多,只要能將藥喝到肚子裡, 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她不想死,她要跟著他們去福州,她要過日子!

  滿滿一瓦罐的湯藥,分到最後就只剩一小碗,是程晚喬特意留給程占武的。

  自家爹爹進山到現在都沒出來,程晚喬有些擔心。

  這會湯藥熬好分完,她就想跟著他離開的方向也進山去看看。

  她空間裡還有迷藥,遇到野獸也有自保的能力。

  這樣想著,她就直接起身,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余洋一把拉住。

  「喬喬,忘了你爹的話了嗎? 你爺奶還有弟弟都在這裡,你要負責他們的安全。」

  程占武能毫不猶豫的進山,是知道這裡交給程晚喬,他可以放心的離開。

  這會她要是也走了,那家人的安全誰來保障?

  程晚喬有些訕訕,她確實忘了自家爹爹的話。

  唔,也不能說是忘了,是她一直覺得這是前一晚緊急時的安排。

  現在過了那座山頭,危險暫時遠離,她就自發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歇一會,你爹那邊還不知會發現什麼,也許會比之前更危險,你不休息一下萬一有什麼事,你會挺不住的。」

  余洋拉著她,又拍著身下的軟草,示意她趕緊倒下休息。

  程晚喬沒有辯駁,只聽話的躺了下去。

  再醒來日頭高高的懸著,已經過了晌午。

  所有人都在睡覺,只有趙大河的兩個兒子在輪流盯著周圍的情況。

  程晚喬看著不停打哈欠的趙鐵柱,這位里正雖然有時會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現在細想一下為人還是很不錯的。

  至少他是真心實意的為大家好,雖然他的好直接害死了不少人……

  她起身,一旁的余洋也跟著坐了起來。

  「娘,我爹還沒回來嗎?」

  余洋擔憂的搖頭,這邊已經是深山。

  以程占武的身手她倒不擔心他會遭遇危險,她是怕他會迷路,找不回來。

  母女二人正想著辦法,遠處就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程占武提著山雞兔子,背後還拽著一頭受傷的鹿,回來了。

  程晚喬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就趕緊沖了上去,自家爹爹威武霸氣!

  這麼多野味又沒有地方去賣,他們今晚肯定能好好的吃一頓!

  程晚喬起身的動作有些大,魏老太聽到動靜也坐了起來,看到大兒子滿載而歸老臉上也全是欣慰。

  「娘,跟里正叔說說,咱們把鹿宰了,晚上所有人都好好補補。」

  鹿肉鹿血最補身子,而且這麼大一頭,就算不能讓所有人都吃飽,也能夠讓大家恢復一下元氣。

  他的聲音不大,可聞到血腥味的眾人還是坐起了身子。

  趙大河已經被他那個站崗放哨的兒子叫起來,雙腿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占武啊,你真想好了,這頭鹿就這麼分了,大家一起吃?」

  程占武笑的豪氣,「里正叔,我能獵到一頭就能獵到第二頭,鄉親們前一晚聽我的信我的,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那麼累了還咬牙跟著,一句怨言都沒有,我程占武心裡也滿足。

  「不就是一頭鹿,吃了就吃了,我有手有腳,沒了這頭鹿到了福州我也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他剛剛已經將心態重新調整好。

  前一晚跟著他一路逃亡的鄉親,他們一句怨言都沒有,還說什麼就聽什麼,這份信任值得他用幾塊肉來回報。

  他程占武前一世帶兵的時候就講求賞罰分明。

  之後的路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危險,他得將大家團結起來才行。

  只有團結了,身子也好起來,再遇到前一晚那樣兇險,他們才能繼續闖過去。

  魏老太不是鑽進錢眼裡的性子,那頭鹿兒子不說分掉她也會分。

  還活著的這些人都是她魏春華結交了一輩子的好鄉親,她不能吃獨食,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得一起闖。

  這一關闖過去了,到了福州他們還能擰成一股繩。

  沒人知道福州那邊是個什麼情況,萬一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他們相互間也能有個照應。

  這一刻的魏老太想的比程占武還要多,她笑著招呼村子裡的幾個老姐妹,擼起袖子準備殺鹿放血。

  她們那邊有說有笑的鬧哄哄,程占武則是直接找上了趙大河。

  「里正叔,我在河邊還有林子裡沒有發現狼群的腳印,這邊的山上應該沒有狼。

  「不過有些腳印很大,看痕跡應該是狗熊,如果只有一頭,咱們人多就不會有前一晚那麼兇險。」

  這個發現也是程占武回程時腳步輕快極多的原因。

  如果這邊的山上也有狼群,那就麻煩了。

  還活著的這些鄉親明顯被前一晚的狼群嚇破了膽,再遇到肯定是嚇得躺倒被啃食的份。

  趙大河聽他這麼說也是鬆口氣,他剛剛一直睡不踏實,就怕這邊山上也有狼。

  「那就好,那就好,占武啊,你說咱們接下來怎麼走?」

  「今晚讓鄉親們吃飽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天不亮就起來趕路, 爭取天黑前翻過這個山頭。」

  只要不再說下雨就下雨,那接下來只要統籌得當,他們這一路就不會有太多危險。

  趙大河點頭,到了這時他已經沒了半點想法。

  只要能翻出這些山,怎麼都行。

  程晚喬和余洋就默默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等程占武說完她才將人扯到一旁。

  「爹,你之前去殺狼是不是受傷了?」

  她之前就覺得自家爹爹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剛剛仔細看了一圈就發現他的腿上有血跡。

  知道瞞不過學醫的女兒,程占武也不再硬撐著。

  讓余洋扯開一件外袍遮擋旁人的視線,他將粗麻的褲子脫了下來。

  大腿內側,一道長長的血口子被河水泡過,猙獰無比,看得程晚喬差點哭出來。

  「爹,你之前怎麼不讓我給你消毒縫一下傷口,你這樣得多疼啊。」

  她聲音有些抖,可抓著紗布的雙手卻是無比的穩。

  空間中藥房裡限量的消毒劑還有紗布縫線等等,她半點不心疼的往出拿,一遍遍的給程占武清洗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