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喬雖然厭惡陸家人,但也知道陸家人都很不好惹,慕澤川剛剛那番話很可能已經將陸昌斌得罪了。
「他那人小肚雞腸,會想要報復回來是一定的,但陸家不是從前的陸家了,他們鬧的越厲害,父皇對他們的容忍度就會越低,我倒是想看看他們能將自己鬧到什麼地步。」
慕澤川又不傻,不會平白給自己樹敵。
他是猜到了皇帝的心思,所以對陸家就沒了半點客氣。
這陸家能不能活到二十年後都是個極大的問題,所以拉攏,呵呵,根本沒必要。
「真沒事嗎?你那位父皇不會又覺得他們很好,想要他們功過相抵吧?」
慕澤川吃著素餡的小包子,包子一口一個,他的極快。
慕澤川的吃相就比他斯文多了,只速度同樣很快,讓程晚喬都有些不適應,總覺得自己不抓緊搶就會吃不飽。
「父皇有心敲打六位尚書,陸家算是正好撞上來了。」
皇帝縱容,他們才能囂張跋扈,可若是皇帝看不慣了,那他們的囂張跋扈就是催命符,就算不會抄家流放也能讓他們元氣大傷。
程占武想了下現如今的局勢,倒也點頭讚揚了一句。
「你考慮的對,你現在確實需要跟這些朝廷命官離得遠一點,有仇結都比你們一團和氣要好。」
他們一團和氣,皇帝怕是要吃不下睡不好了。
慕澤川看著他一笑,兩人相視在這一瞬交換了什麼情報,這讓一直狀況外的程晚喬就有種被排擠的錯覺。
「陸家這位老太爺等一下會過來嗎?」
「不會,陸家人向來需要別人捧著,咱們等一下上完早課就離開。」
等一下他會直接陪在程晚喬身邊,陸家人別想再找到將程晚喬單獨帶走的機會。
用過早膳,各自回房漱口換衣袍,等到了前面的大殿上,來出早課的僧人們都已經在自己的位置上盤腿坐好。
慕澤川拉著程晚喬,程晚喬身旁跟著程占武,劉生夜想湊熱鬧又跟在程占武身邊,一行四人在大殿中尋了一個角落的位置,也盤腿坐了下來。
陸明又到廂房那邊尋了程晚喬幾次,只是每次過去都不見人影,後來更是聽說他們已經離開廣寒寺下山去了。
他哭喪著臉回到院子裡去跟陸昌斌請罪。
「這事不怪你,是魏王和那個程晚喬不識抬舉,他們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千機營今年的軍餉還有軍糧都還在兵部沒有發下去,他就不信他讓陸秉宙卡上兩個月,軍營那邊斷了糧食,慕澤川還能坐得住。
他這麼盤算著,結果卻是不知慕澤川早就猜到了陸家人會耍的套路,他一份摺子已經送往京城,就是要參陸秉宙剋扣軍餉軍需。
他參的可是陸秉宙貪腐,還羅列了各年來的證據。
他做事向來喜歡釜底抽薪,現在將陸秉宙直接拖到泥里,他就不信他們陸家人還能如此高傲的用鼻孔看人。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煎熬和掙扎,王建安還是準備徹底投靠慕澤川,看似面前很多路,但他知道他其實已經無路可走。
慕澤川從山上一回來,就被他請到了書房。
他們在書房中密探了一個下午,再出來程晚喬就發現他唇角勾著極淺的笑意。
看來王建安給出的好處讓他很滿意。
姜氏一直知道王建安的打算,見他徹底做了選擇,也聰明的開始跟程晚喬套近乎。
這位不出意外就是魏王妃,不管之前如何,以後都要小心的伺候著。
程晚喬對她的轉變還有些不適應,畢竟姜氏一看就是那種這一刻對你笑下一刻就會拔刀的那種。
而王玉冰,好吧,這位姑娘還是忍不住跑了出來,只是沒有再來尋她的麻煩,而是直接找上了慕澤川。
她自覺姿態已經放得很低,她現在也不求正妃的位置,只要讓她入府做個側妃就行。
她還是想進魏王府,其他人她都沒辦法入眼。
只是慕澤川顯然是個不解風情也不擅長給人留顏面的,在她第三次湊上去,他就直接冷淡的掃了一眼王建安。
「本王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會帶回府里,有些心思最好收一收。」
王建安:「……」
他雖然還是有些不甘心,可王玉冰真不是他喊出來的,他只是……沒拘著她而已。
被喊做阿貓阿狗的王玉冰哭著跑了,程晚喬嘖嘖了兩聲,這個傢伙果然還是跟從前一樣不解風情啊。
二月十七,寶船下水。
一行人一早就到了造船廠,等著這邊的長工和請來的船工將寶船推到河裡。
船會按照正常使用時那般在河裡停留三日,這三天裡船上會裝滿千人。
上船的人是造船廠從周圍的村子裡喊來的百姓,一人五文錢,每天給兩個白面饃,這對周圍的百姓而言是極好的待遇。
造船廠這些年只要有船下水,他們都會來這邊賺銅板。
都是老油條,上了船就熟門熟路的給自己找睡覺的地方,程晚喬看得稀奇,想到空間升到第六階段需要十萬人,就直接在船上義診。
三天時間,她將船上的上千人全都診了一遍,另外兩艘船上的百姓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可惜一天看幾百人已經是程晚喬的極限,而且這三天裡寶船一直很穩定,沒有半點問題,他們明日就該開船回福州了。
從這邊到福州走水路就會快很多,會直接停靠在軍營旁,離東山村也會更近一些。
王建安跑來送他們啟程,還不忘塞了一個匣子到慕澤川手上。
等船走得遠了,程晚喬這才好奇的問著:「這裡面是什麼?」
「銀票,他上次承諾送我三艘寶船,但這船是廣城吳家的,與他無關,他自然要將船這算成銀子給我。」
程晚喬:「……」
這傢伙還真是銀子不嫌多。
不過那麼多人要養,沒銀子確實不行。
「你同廣城吳家現在走得近,沒讓他們的船隊到海外帶藥材回來嗎?」
「不需要交代,他們是標準的商人,什麼有銀子可賺他們就會做什麼,如果大楚境內會缺藥材,他們有利可圖一定會帶回來。」
慕澤川拉著她,兩人站在甲板上,他抬手指了指漫長的海岸線。
「以後,這些都是咱們的,我會讓你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