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被猜到了

  張文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不過魏王對他來說就是一條大粗腿,他是說什麼都不會撒手的。

  從魏府回來,不用程晚喬去找慕澤川詢問,張文景就主動去找蔣瑜謹表忠心。

  他今日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準魏王妃醫術一定極其高超,所以跟她多學一點絕對沒有壞處。

  沒準學著學著就能將神醫的名頭坐實了呢,於是在程晚喬整理了一個書單出來,讓他按照順序去看後,他沒有半點怨言的抱著從前看不懂的醫書用力啃了起來。

  以前看不懂之後就沒辦法繼續看下去,但現在不同,他看不懂可以問……徒弟!

  等到三日後,兩人再到魏府,張文景一回生二回熟,已經沒了之前的緊張。

  魏顯林這一次早早的就等在府門口,魏老夫人按照程晚喬開出的方子連用了三日藥,身子雖然沒有肉眼可見的變好,可按照魏老夫人的說法就是她覺得自己沒之前那麼躁得慌了。

  沒有那種被大補藥催出的躁動,她這兩天難得睡了安穩覺,雖然還是沒力氣起不來床,可人也精神了不少。

  只這一點變化就足以證明這位張神醫是有真本事的!

  所以魏顯林一早就等在這裡,就為了跟張文景再好好的拉一拉關係。

  金氏帶著兒媳和魏輕涵也等在院門口,金氏這幾天還特意派人去東山村那邊打聽情況,結果下人帶回來的消息沒有半點異常之處,這讓她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猜錯了。

  可好端端的,魏王為何非要給程晚喬辦一個拜師禮?

  難不成就是為了藉機將她推到眾人面前,再借著神醫的名氣拉一下她的名聲嗎?

  可魏王求旨時都沒算計這麼多,沒必要賜婚後再來想這些辦法。

  她心中存著疑惑,視線就下意識的往程晚喬身上落。

  程晚喬側頭看她,眼中的笑意疏離又客套,讓她心尖驀地一顫趕緊扯出一抹溫和的笑。

  「程姑娘今日也要給張神醫幫忙嗎?」

  「嗯,師傅不喜歡寫方子。」

  她這麼一說就顯得張文景很有高人的古怪作風,也給以後他們去其他人家出診做了鋪墊。

  金氏笑的有些勉強,跟在魏顯林身後引著兩人往魏老夫人的院子走。

  魏老夫人的院子裡,濃重的藥味還沒有散去。

  他們這次再過來,院中的下人面上的笑容全都真切了許多。

  主子的身子有好轉,這對他們來說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用擔心是不是會被發賣或是分去做雜活。

  張文景端著絕世高人的氣場,揚著頭走進了屋子裡。

  程晚喬跟在她身後,依舊同前一次那般將診箱放在桌上,然後等著張文景先一步看診。

  這一次不止屋中的下人,就是魏老夫人都格外配合。

  前一次落下來的帷帳此時已經全部挽起,露出魏老夫人青灰的面色。

  張文景和程晚喬一眼看過去兩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這個氣色……顯然是時日無多的氣色。

  他擰頭來看程晚喬,程晚喬不著痕跡的搖頭,示意他不要驚慌。

  「張神醫,家母……可是有什麼問題嗎?」

  他們二人微變的臉色讓魏顯林也是心頭一跳,母親的身體好不容易有了一點氣色,不會還是不行吧?

  張文景只很凝重的微微搖頭:「先讓小徒看看吧。」

  他剛剛沒從魏老夫人的脈象上感受到什麼變化,依舊是上次來時的凝滯和虛弱。

  程晚喬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坐在老夫人面前,手指微微落在手腕上眯著眼仔細的體會了許久,再睜眼收回手時,側頭看向張文景。

  「師傅,您剛剛不是要看一下老夫人的眼底?」

  張文景微愣了一下就立即上前,「嗯,你來吧,師傅借著你的手仔細看一看。」

  金氏看著他們師徒二人的互動,總覺哪裡不對勁。

  她身旁的魏輕涵哼了一聲,輕聲念叨:「娘,這個程晚喬搞什麼,你看她那嚴肅的臉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神醫呢。」

  金氏驟然抬頭,她腦中的迷霧似是都隨著這句話吹散。

  原來是這樣!

  她就說為什麼一直有種違和感。

  這位準魏王妃倒是有點意思!

  如果她才是魏王身後的那位神醫,那他們魏府是說什麼都不能將人得罪的。

  程晚喬正仔細的給魏老夫人做著細緻的檢查,時不時的同張文景對視一眼。

  張文景現在對她的眼色和表情已經很熟悉,兩人直起腰身,又像之前那般要了一間廂房。

  「娘,你說這個張神醫是不是故意在故弄玄虛?」

  魏輕涵透過窗子看著廂房中的兩人,嘟了嘟嘴,心中對程晚喬還有些不喜。

  金氏看著自家女兒,心中全是複雜。

  她之前一直覺得自家女兒很好,是這福州各家中最好的姑娘,比京城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姑娘也是不差的。

  但此時她看著程晚喬沉靜的面色,已經明白女兒輸在了哪裡。

  同魏輕涵相似的大家出身的姑娘們太多太多,可程晚喬這樣的女子就只此一人。

  程晚喬不知她和張文景如此默契的配合,還能被金氏看出端倪,她筆尖沾墨,提筆開始寫方子。

  張文景照舊是裝模作樣的開始讀方子,方子讀完他壓低聲音克制不住的問了一句。

  「程姑娘,這魏老夫人的身子……」

  「回去再說,你會扎針嗎?」

  魏老夫人體內補藥的藥力在不少地方淤積嚴重,若是不能沖開,她也許熬不過這個冬天。

  張文景拘謹的搖頭:「學過一點,但穴位找不准,而且我是外男,魏老夫人的病再如何嚴重,魏大人也不會讓我給老夫人施針的。」

  「嗯,那你把這些記一下,等一下你在帘子外告訴我在哪裡下針。」

  張文景看著她寫在紙上的穴位,心中訕訕。

  等他們出了廂房,魏顯林已經額頭鑽汗的走上來。

  「張神醫,家母……」

  「先換一張方子,不過老夫人的身子……魏大人有個心裡準備吧。」

  魏顯林臉色一白,上次還說能想想辦法……

  「等一下我讓徒弟給老夫人施針,看能不能將體內淤堵的地方沖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