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悄無聲息。Google搜索
孟家跟所有的府邸一樣,早就沉浸在了黑夜的籠罩之中。
孟繁落睡得正香,忽然就察覺到了什麼,瞬間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和防備,毫無一絲睡醒後的惺忪。
月光灑進的屋子裡,一個欣長身影靠窗而站,墨發高束,長袍白的有些晃眼。
當孟繁落看清那來人時,無奈的都是想殺人了。
「我說容成崇湳,你稍微有點男女有別,公母之分的意識行不行?」
大半夜的往我的閨房裡鑽。
你不要臉可以,但能不能麻煩你給我留點臉,啊!
容成崇湳正背對著床榻的方向仰頭望月,聽聞見聲音,才慢慢回頭。
四目相對,他淡淡一笑,「我餓了。」
孟繁落嘴角一抽,「滾!」
撒冷立馬不要回頭的滾犢子!!
容成崇湳不怒反笑,唇角仍舊揚著一個欠揍的弧度,「此番孫家進宮撤回了孫家小姐的名單,皇后雖有些惱怒,但很快便是就恢復了平靜,你可是想知道為何?」
孟繁落,「……」
深更半夜,狗都在偷懶睡覺的時候,孟家落院的小廚房炊煙裊裊。
孟繁落任命地彎腰燒水煮麵,將身後大爺一樣坐在不遠處等著吃麵的某人,直接忽視在了腦袋後面。
皇后的舉動,她不是好奇,而是必須要留意。
這一世有很多事情都出現了未可知的變動,究竟誰才能成為皇后的兒媳婦,她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想要繼續跟皇后和容成靖斗下去,就必須要知己知彼。
中午熬的雞湯還剩下半鍋,孟繁落直接以此做湯,又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一塊雞胸肉撕成絲,將煮好的麵條盛進碗中,再澆上方向雞絲倒上雞湯,最後又是撒了一些香菜末,一晚簡單的雞湯麵就出爐了。
容成崇湳拿起筷子,吃的慢條斯理。
那模樣真的是既優雅又欠揍……
孟繁落也是被其折騰的沒有困意了,索性就給自己燒了壺茶水,板著個小矮凳坐在了容成崇湳的身邊。
「如你剛剛所說,皇后又是物色好了新的目標?」
容成崇湳點了點頭,「算是吧。」
「誰?」
「徐明磊之女。」
「……」
孟繁落愣了愣,隨後就是笑了。
徐明磊,當朝的右丞相,其父是容城王朝三公之一的徐太傅,夫人的親弟弟是大理寺少卿……
如此的背景和家勢真的是響噹噹的存在。
不愧是皇后,一出手便只要最好。
如果一旦容成靖真的娶了右相的女兒,那就是說不但他得到了徐太傅那邊的支持,更是連大理寺那邊也是有了自己的人。
容成崇湳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若你想要靠得更近,可以考慮一下宛嫻貴妃。」
孟繁落一愣,琢磨著這話片刻,忽然就瞪大了眼睛,「你開什麼玩笑!」
她是要報仇沒錯,但她還不至於蠢到因為報仇把自己給搭進去。
若只是因為想要更快的跟皇后和容成靖站在對面的立場上,便是要選擇去嫁給容成澈,那跟上一世又有什麼出別?
出了火坑又進泥潭?
此時在三皇子府邸抄寫祖訓的容成澈,「……」
估計做夢都是想不到,怎麼好端端的自己就成了泥潭了。
容成崇湳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著沒有說話。
孟繁落眉頭一皺。
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忽然就搬著屁股下的凳子往前湊了幾分,更是用胳膊拄在了面前那條結實的長腿上。
「你大半夜的跑過來吃麵,該不會是因為吃醋了吧?」
容成崇湳這無利不起早,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她還是比較了解的。
他既能說出那樣的話,就證明他是聽見了什麼風聲才會來探她的口風。
雖然她自己都不相信這變態會喜歡上她,但知道是一回事,揶揄是另外一回事。
不喜歡她可以,但她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夠調侃他的機會。
容成崇湳看著那支撐在自己腿上,一臉賊笑的人兒,有一瞬間恍惚。
第一次在軍營見到她的時候,她被一群新來的士兵圍繞著,嘲笑著。
他們笑她瘦骨嶙峋,弱不禁風,笑她像個女娃娃。
他記得那個時候她並沒有反駁什麼,只是沉默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磚,然後朝著其中一個士兵的腦袋就是砸了去。
瞬間,鮮血四濺。
她就那樣滿臉是血的倔強而立,握著磚頭的手指都是泛了白。
其他的士兵瘋了一樣的朝著她撲了過去,她像是一頭被激怒且走投無路的小獸,跟那些人廝打在了一起。
小小的她很快就被埋沒在了人堆里,他了無興致的轉身離去。
可還沒走出幾步,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
他停步回頭,就看見從人堆里爬起來的她,冷漠地看著那些被打倒在地的士兵。
她渾身是血,衣衫破爛,卻仍舊目光黑沉。
而那眼中,是他從來都不曾見過的倔強和堅韌。
哪怕就是在昏死過去的時候,瘦弱的腰板都是直挺挺的。
那日,所有與她打架的士兵全部被發配充軍,他則是親自將意識模糊的她抱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里。
好像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趴在他的腿上仰著頭望著他。
他記得,她當時迷糊地問著,「你是誰?」
他則是告訴她,「你以後的主子。」
她說,「我的主子必須強大,這樣才能兜得住我。」
他說,「好。」
後來,他便真的將她要到了自己的身邊,但是她卻全然不記得了那日的事情。
曾經的她不過才丁點大小,現在是真的長大了。
半晌,他收回思緒,才施施然地開口道,「到底是自己種的白菜,若是被狼吃了,我的臉上也是無光的。」
孟繁落怒,「你才白菜!」
你全家都是大白菜。
容成崇湳緩緩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去睡吧,宛嫻貴妃那邊我已經幫你推了。」
孟繁落嗤笑,「你會這麼好心?」
容成崇湳很是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自己的白菜,我自然是有驅蟲攆狼的義務的。」
孟繁落,「……」
快滾,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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