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幼安啃雞腿,啃得津津有味。
君千澤又饞又氣。
和他皇兄特麼像的一雙眼睛,都氣紅了。
他下意識地抬手就要揍這個女人!
「嘶——」
右手微微抬起,就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麻醉的藥效已經褪去了,這會兒手術的創口處,那恐怖的疼痛陣陣襲了過來,幾乎要了這少年的小命!
「別亂動啊,好不容易縫上的。」
鳳幼安吃得香噴噴。
君千澤原本是很生氣的,可是當他看到被斬斷的兩根手指,真的重新接回去了,震驚得瞪圓了眼睛,嘴巴微張,難以置信道:「你……你接的?」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死。
前幾天重度高熱昏迷,中間醒過來兩次,那強烈的瀕死感,讓他絕望。
「那可不。」
鳳幼安的櫻唇上,蒙著一層薄薄的油光,「澤王殿下,醫藥費記得結算一下,一根手指五十兩。」
不是小數目了。
五兩銀子,都夠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了。
她得賺點銀子傍身。
就算是個架空的古代,也是沒錢寸步難行的。瘋人塔伙食不好,沒有肉,所以她才饞雞腿。
「兩根手指,就是一百兩,還有退燒藥、吊瓶、抗生素,各種加起來,看在咱們是親戚的份兒上,給你打個折,一百二十兩吧。請問是銀兩支付,還是銀票支付?」
煌煌燈火下,吃雞腿的女子雙眸發亮,眉宇間竟是遮掩不去的風華。
君千澤盯著鳳幼安,把這位曾經最討厭的嫂子,見錢眼開的靈動模樣,納入眼底,心底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情緒。
氣人是真氣人。
在瘋人塔內兩人起衝突,這女人還羞辱了自己,可她也給自己治好了,把他的命從閻羅王手裡拉了回來。
「鳳幼安!你個貪財的女人,竟然問阿澤要錢?!」
一道怒吼聲,從前方傳來。
正是不知道盯著看了多久的君千胤。
鳳幼安轉頭,不爽地皺眉:「怎麼?堂堂皇子,看病不付錢,還要賴帳麼?」
君千胤眸色深深,厲聲道:「你是本王的正妃,是阿澤的皇嫂,你給他治病,還敢伸手要錢,他的斷指本就是你害的,你臉皮怎麼那麼厚!」
鳳幼安鄙視道:「不是吧,你們想白嫖。」
君千胤:「……」
汝聽,人言否?
他早晚要被這個女人給氣死!
鳳幼安淡色的唇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澤王殿下,他可還沒完全好,半月後,我還得給他拆線。你這賴醫藥費,我可就不能保證,他的手指還能像以前一樣靈活了。」
君千胤氣壞了:「你威脅本王?」
鳳幼安笑容加深:「臣妾惶恐。」
君千胤眼角抽了抽,本王是沒看出來你哪裡惶恐了,膽子撐破天了都。
澤王躺在病床上,看著他最崇拜的皇兄,被鳳幼安氣得鼻子都歪了,不情不願地掏出一張銀票,丟到鳳幼安懷裡,心情頗為複雜。
他們兄弟倆,成功被敲詐了。
雖然數額不算大,但是恥辱啊。
「謝謝啊。」
鳳幼安拿到銀票,開心地收入懷中。
穿越後的第一桶金!
「你去哪兒?」
君千胤被敲詐之後,心中鬱悶,看到鳳幼安拿了錢轉身就走,低吼著叫住她。
鳳幼安答道:「回去睡覺啊。王爺您還不睡麼?熬夜會腎虛脫髮的。」
君千胤聲音陡然提高:「本王才不腎虛!你閉嘴,不知羞恥的女人!」
這一嗓子,吼的很大聲。
門口負責守衛的下人,都禁不住豎起了耳朵,大著膽子往屋裡偷瞄。
腎虛什麼的……嘖。
花喜兒夜裡睡不著。
她原本是想來探查敵情,看看鳳幼安把澤王治死了沒有。
這才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胤王令人面紅耳赤的話。
花喜兒心中不忿。
暗罵鳳幼安這個小賤人真不要臉,這種事也能拿出來說。
「胤王妃姐姐。」
花喜兒在門口,對著鳳幼安道,「您就少說兩句吧,實在是有傷風化。」
鳳幼安一見這綠茶,就覺得晦氣,便直接懟了回去:「我怎麼有傷風化了,我只是從一個醫者的角度,給王爺建議而已,讓他好好養生。睡太晚的確會腎水不足,陽虛脫髮啊。」
花喜兒忙不迭地維護君千胤:「胤王殿下才不腎虛,他年輕英俊,身強體壯……」
鳳幼安打斷她:「喜兒姑娘感受過?」
神色充滿戲謔。
花喜兒頓時一張俏臉爆紅,難以置信地捂住了嘴,猛然後退兩步。亂了陣腳。
鳳幼安美眸微微眯起,心道開個小車,你就受不了了?古人好純情啊。
花喜兒失了方寸,羞窘得不行:「王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您……您怎麼能這樣說話?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是因為花音姐姐的關係,才暫住在王府里的,您可不能污了我的清白。」
她還沒成親。
就算心悅胤王,但是無媒苟合這種事,傳出去很丟人的。
更何況,姐姐還在喪期呢。
「鳳幼安,你夠了沒有,不要欺負她!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無恥的!」君千胤也忍受不了這種帶顏色的調侃,「本王和喜兒清清白白,休要再胡言亂語,否則本王打你板子。」
「王爺,嗚嗚嗚——」
花喜兒順勢做出委屈的模樣,眼睛一眨,淚水就涌了出來,「王爺給喜兒做主啊。王妃姐姐污我名節,喜兒日後還怎麼見人。」
君千胤瞧著她梨花帶雨的嬌弱模樣,心疼不已,好一番安慰:「別哭了。」
花喜兒哭得更傷心了。
她這下了半天雨。
原本以為,君千胤會狠狠懲罰鳳幼安,掌嘴、罰跪、打板子什麼的。
可哭了半天,君千胤除了安慰她兩句,根本沒有任何實際懲罰。
鳳幼安打了個哈欠:「澤王殿下還沒死,你在病房裡給誰哭喪呢。還沒哭完?我可困死了,我得去睡覺了。」
花喜兒的眼淚水,就那麼卡在了眼眶裡。
大哭變成了壓抑的抽泣。
君千澤幽幽地來了一句:「皇兄,臣弟腦仁兒疼。」
花喜兒傻了。
澤王醒了,還能說話了?鳳幼安真治好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