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這裡是逛街買東西的,沒必要因為某個店員影響了心情。」
逸王殷勤的勸解,好像是擔心秦無歌會動手殺人一樣。
秦無歌就撇著他,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那種小氣之人,聽不得別人對我的不好言語,非要動手殺人啊?」
「我這不是擔心你成了燕皇之後,才也有了那種不容許別人忤逆的皇威了嘛!」逸王調笑了起來,他是真的很開心,因為他發現秦無歌雖然做了燕皇,但跟之前並沒有改變。
她還是那個她!
這是最讓逸王欣慰的地方。
「店主的營銷手段不錯,專門找這種刺頭來做店員,若是我真的跟她置氣,殺了人店主又來賠禮道歉的話,我還真的抹不開面子、要原價拿走這件衣服了呢!」
秦無歌說的是一種營銷手段,也深得逸王的認可,不過秦無歌的話卻被店主聽到了。
帶著店員過來的店主,是個瀟灑的青年,聲音清揚剔透,笑容純淨:
「實在抱歉,這個店員是我妹妹,來這裡歷練一下的,若是衝撞了貴人,我代替妹妹向幾位道歉了,另外這件衣裙,我願半價出售給貴客。」
秦無歌笑道:
「若是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是不是這件衣裙還能便宜?」
青年苦笑沒有說話時,那店員打扮的妹妹就撅著嘴巴開口了:
「我們服務的是貴族,貴族是不會像你這樣砍價的。」
「恩,所以我是與眾不同的。」秦無歌接了。
青年臉上的苦笑變成了包含趣味的笑容:
「那貴人便是真正的貴族了,這件衣服我們可以送給你。」
秦無歌一臉誇張:
「我會以為你另有圖謀哦!你不會在這件衣服上下毒了吧!」
「在下季骸,是季家的分族人,季家在天瀾帝國內雖算不上頂尖富貴,但是一件衣服還是送得起的。」
秦無歌不討厭季雲涵,所以順便對同屬於季家的季骸印象也好了一些。
「季老丞相是個識時務、有能力的人,你們季家的人都很有趣。」
秦無歌的話讓對方微微挑眉,笑著應道:
「看來貴人的身份很尊崇,您在說起老丞相的時候,用的是評判的口氣。那在下的這件衣裙更要相送了,另外我們這裡還有一件鎮店之寶,相信只有貴人才有資格購買!」
秦無歌對他的恭維報之一笑,不過對於他說的鎮店之寶還是很感興趣的。
逸王就拉著秦無歌道:
「我看這個人像是奸商,一會你看中了他的鎮店之寶後不要喊價,讓我來幫你砍價。北冥夜說我是砍價小能手的。」
秦無歌無語的撇逸王時,店員妹妹已經把那件衣裙包起來,送到秦無歌面前,妹妹臉上帶著不快:
「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像是貴族,倒是個喜歡白撿便宜的人。」
「對啊。因為我沒有你們季家這樣的富貴之家做支持啊,靈石永遠都是不夠花的。」秦無歌笑著接了衣裙,還不忘記跟妹妹調笑一下。
而妹妹則是皺起來了眉頭:
「聽你這樣說話的口氣跟我大哥很像,看來你也是家族中的掌權者,只有掌權者才只能依靠自己,你給族人提供庇護,卻沒有人庇護你,自然也就不捨得花錢了。」
秦無歌沒想到妹妹竟然有這樣的認知,一時間不免有些沉默的摸起了自己的鼻子。
逸王倒是想疼她,但是她太獨立啊,想來北冥夜也是跟自己一樣的看法吧。
「妹妹,你去地下室把我們的靈材拿上來吧。」
季骸似乎是覺得妹妹的話有點多了,便把妹妹支開了。自己帶著秦無歌等人上樓。
樓下的裝修已經奢華,而樓上更是奢靡,秦無歌覺得自己一上樓眼睛都要被閃瞎了,各種自動發光的晶石材料,尤其是禽類的華麗羽毛所做成的裝飾,都在這裡煥發出璀璨的光芒,流動間竟然讓這裡宛如華麗仙境。
說實話,秦無歌對這種空間是很排斥的,這種人為收集起來的材料即便再豐富,也不如蔚藍之地那真正的仙境感人。
然後,秦無歌的目光轉到了青年的身上,雖然青年是這裡的店主,但是一身長衫無任何飾物、他的裝扮可謂簡樸。
「季大哥,你的名字「骸」是屍骸的骸嗎?」
聽到秦無歌如此詢問,尤其是叫自己季大哥,季骸有些吃驚,甚至是誠惶誠恐的擺手:
「燕皇萬不可如此客氣,我的年紀的確大一些,但是承擔不起燕皇如此稱呼的,的確是屍骸的骸。」
秦無歌笑著點頭:
「季大哥真是聰明人,我帶著面具你都認出我來了!」
季骸低著頭,恭敬的回道:
「在下只是認識逸王,而能夠讓逸王如此陪伴的人物,定然是燕皇了。畢竟在天瀾帝國這邊,逸王並沒有什麼朋友!」
逸王聽他的話,怎麼都覺得哪裡不對呢?
「季大哥是說逸王為人孤僻、性格古怪所以沒朋友吧。不過,你這麼說豈不是也在罵我,交到了逸王這樣古怪的朋友。」
季骸笑著否認:
「不管是逸王還是燕皇,都是雲中人,自然跟凡夫俗子不同,不屑跟他們做朋友也是情理之中,而在下是想跟兩位做朋友的,所以才白送一件衣裙,剛才你們也聽小妹說了,我是個當家的,深知錢財艱難,一分一毫都不敢浪費的。」
「恩,讓我看看你們的鎮店之寶吧。」秦無歌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岔開了話題。
季骸態度恭謙的引著他們到了二樓最裡面的一個房間,打開房門之後,一件黑色的大氅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大氅應該是用某種鳥禽的羽毛處理製作,雖是做成了布料的外觀,但是在流光般的料子表面還流淌著如鳥羽一般的暗紋。
且那分明只是一件黑色的大氅,但是秦無歌看在眼中時卻覺得那是五顏六色的。
似乎有某種奇妙的力量蘊含其中,卻又隨時都會浮掠出來一般。
「這是神品?」
秦無歌看到這件大氅時,第一感覺就是震撼,在所有的防具和衣服中,再也沒有什麼比得上這件大氅了。
靜靜懸掛在那裡的大氅、帶著君臨天下的氣勢,仿佛它已是王般的存在。
而傅紅雪在看到那件大氅時,心中卻忍不住的悸動,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想砍價的逸王也愣住了,他發現面對這樣一件大氅,砍價什麼地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燕皇果然能夠看得出這件衣服的品節。」
季骸笑了起來,他伸手觸動了房門上的一個法陣。
眾人這才看到在房門上是有陣法機關的,而那法陣在被觸動之後,無數陣線亮起來直逼大氅。華麗的光芒讓整個房間都變得空濛卻又清亮。
「燕皇陣法無雙,相信您認識這樣的古陣吧?這個古陣是我偶然所得,卻不知道古陣遠離,所以,我把整個古陣一塊移動過來了,連帶著這個大氅。」
秦無歌倒是被問住了,她看著那複雜的陣線,只覺得這應該是一種捆縛法陣,但是法陣中卻蘊含著澎湃的生命之力,又像是一個封印的維護法陣。
「幾種古陣糅合在了一塊,超出了我的認知,我現在也說不出來,但是這個法陣要消失了。」
秦無歌只覺得可惜,如此精妙複雜的法陣正在不斷的消失,那陣法的力量全都聚集到了大氅上,而黑色的大氅在吸收了如此浩瀚澎湃的力量之後,竟然沒有任何改變。
而季骸在看到那陣法果真消失之後,他臉上露出悵然又欣喜的神色,回望著秦無歌:
「燕皇,這件大氅是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