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歌卻心思微微一動,沖北冥夜道:「留下他們也可以,師父,讓他們答應三個條件。」
秦無歌看的出來明碣實力很強,這人若是非要魚死網破,最後北冥夜手裡的實力也要折損一些。
北冥夜如今人在外,帶的人本來就不多,且都是精英,培養起來必定不容易。
秦無歌並不想這些人折損在逞兇鬥狠,尤其是折損在一場自己和浩然門的意氣之爭上。
北冥夜素來寵溺秦無歌,聽她如此說,當即撤開半步,一聲呼喝,幽冥獸和戰陣便也隨之退開半步,雖給了明碣喘息空間,卻也讓他們無路可逃。
明碣微微舒了一口氣,卻疑惑的看了對面師徒一眼。
這對師徒怪的很,做師父的怎會如此聽徒兒的。
「簽訂契約,或者,死!」
北冥夜聲音冷硬無任何翻轉餘地。
明碣實力明顯比北冥夜高了不少,卻被對方逼迫的如此狼狽。
要簽訂契約?
不用想就知道這種契約會多麼的不公平。
「什麼契約?」
明碣咬牙,眼下還是活命要緊。
「日後按照契約為我所用三次,今日之事一筆勾銷。」秦無歌已經拿出了契約捲軸。
這種以血為誓以契約為約束,出賣靈魂的契約,絕對是所有人的噩夢,但是他們有什麼辦法呢?
「死還是活!」
北冥夜持續威逼,幽冥戰陣再次激盪起無盡殺氣,蘇雪等人在戰陣壓迫下顫抖了起來。
明碣咬牙切齒,卻不得不低頭,簽訂契約,他已在心裡暗暗發誓:這個仇一定要報!
可當明碣低頭簽訂第三個契約的時候,他愣住了:主死則輔傷,此契約廢除前,不得反噬契約主。
秦無歌收回契約,直接用神火點燃焚盡。
「焚毀不等於廢除,焚毀之後這個契約再也不可能廢除。對了,這個契約主死輔傷,我好像是忘記附上年限了哦。所以,即便是做成了前兩件事,完成契約,也永遠都無法傷我,不然可是會反噬你自身的。」
秦無歌笑著解釋,讓明碣再度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留下他們的命換來了明碣的兩個契約,而且他再也不能對秦無歌出手,尤其是主死輔傷,這條件簡直就是玩賴,杜絕了明碣找人報復。
「若是你自己作死,也要賴到我的頭上?」
明碣在這時候也終於反應過來了,生氣的質問。
秦無歌冷哼:「我有這麼強大的師父,難道還會受傷嗎?而且我青春貌美,肯定比你這糟老頭活的時間長!」
「你!」明碣從沒這樣吃癟生氣過,卻無可奈何,最後挫敗帶著人轉身灰溜溜的離開。
秦無歌也沒再去理會他們,而是跟北冥夜講了魔塔的事情。
「魔塔?」
北冥夜微微斂眸,帶著秦無歌再次返回了埋骨森林,可是當他們來到之前找到魔塔的地方時,魔塔竟然消失了蹤影。
若非地面上還有無數屍骨,秦無歌都懷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魔塔是被操縱的嗎?竟然可以移動?」
傅冢虎在周圍尋找了一圈,一無所獲。
北冥夜猜測道,目光一閃看向了秦無歌。
而秦無歌也想到了什麼,異口同聲道:「軍塞城!」
既然魔塔是被邪修和大燕皇族弄來專門對付秦無歌的,那麼下一個目標定是軍塞城外面的落日峽谷!
「小姐,我們在落日峽谷里還有很多的老夥伴。」
白隼挪到秦無歌的身邊,有些焦急。
秦無歌安撫的看了它一眼,微微蹙眉,關鍵是現在安慶城這邊兒的事情都還沒安排好。
見她為難,北冥夜心下一嘆,開口道。
「你留下吧,我回去。」
秦無歌聞言眸光微微閃動,她心裡涌動起一股暖暖的感覺。她很清楚北冥夜的身份意味著什麼。
一個帝國的太子,必定不是清閒之人,當初他來到燕國是為了神火,可如今卻滯留在了燕國這樣的彈丸之地,不過是因為她罷了。
且他還為了她,願意這樣奔波做這些瑣碎之事……
秦無歌並非無心之人,她的心也並非鐵石所鑄,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怎麼了?」
見秦無歌只怔怔的看著自己,卻什麼話都不說,北冥夜不覺微微低頭,凝視著她。
「那……你要小心點!」
秦無歌說著,又僵硬的抱了下北冥夜。
北冥夜倒被這丫頭的反應給弄怔了,他低頭看著她,只見那姑娘的脖頸蔓延出一片的緋色來,她在害羞。
秦無歌難得的主動,生澀又青澀,懵懵懂懂,卻又真摯動人。
北冥夜眸光略深,只覺心頭像是被她輕輕的撓了下,癢得厲害。
他從喉間溢出一絲微啞含笑的應答,「嗯。」
「司寒和傅冢虎留下。」
面對北冥夜的關心,秦無歌笑了起來,「那把金剛白隼帶上吧。」
「好!」
正如他惦念她,她也不希望他有任何危險。
北冥夜沒推辭,點頭道。
「那……我走了。」秦無歌鬆開了北冥夜,剛剛轉身卻再度被他拉住。
秦無歌看向自己的手臂,男人的手攥著她的手臂上,有種不舍的纏綿感覺。
秦無歌微微紅了臉,她轉頭看向北冥夜,「怎麼了?」
「剛剛不是說了為師要獎賞乖徒兒嗎?」
北冥夜低頭看著秦無歌,菲薄的唇角輕輕牽起,眸光含笑。
秦無歌無辜的眨了眨眼,突然屏住了呼吸,他……不知道會如何獎賞自己?
男人的頭顱緩緩低了下來,秦無歌愈發大氣不敢出了,像是被他下了咒,一動都不能動。
北冥夜的氣息越來越近,屬於這個男人的特有的熟悉的味道,濃郁的壓了過來,秦無歌睫毛顫抖起來。
他……這是想要吻她嗎,她是躲還是不躲啊。
秦無歌正攥著拳,糾結緊張,卻覺得自己的頭髮似被男人撥弄了一下,髮絲上好像墜了什麼東西,一晃一晃的。
秦無歌愣了一下,她抬起頭摸了摸,發現自己的髮髻上確實多了一樣東西,好像是一支步搖?
秦無歌抬頭,「你說的獎勵是髮飾?」
北冥夜凝視著她,發出一聲輕笑,「不然呢,你覺得會是什麼?還是你剛剛想到了別的獎勵?」
秦無歌的臉唰的一下又紅了,躲開他灼人的似洞穿一切的眼神,又摸了摸髮簪,想拿下來看看。
「我沒想什麼啊,你什麼時候買的髮簪,我怎麼都不知道……」
北冥夜按住了秦無歌的手,「戴著吧,一會兒再看。」
他怎麼會看不出來秦無歌在轉移話題。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乖乖的呆在他懷裡屏息的樣子有多誘人,其實若非他臉上還頂著一張易容的臉,又對自己的自制力沒有信心,剛剛他可真想……
兩人分別之後,司寒和傅冢虎隨著秦無歌回城。
傅冢虎興致勃勃的跟秦無歌道:「小姐。您儘管在安慶城搜索,找到了那該死的邪修之後絕不用擔心,司寒可帶著幽冥獸呢。」
「小姐,有了幽冥獸我們就可以使用幽冥戰陣了。」
「恩?」
秦無歌這才明白,北冥夜讓司寒留下來,就是因為他是除去北冥夜之外,唯一可以驅使幽冥獸的人。
幽冥戰陣有多麼可怕,之前秦無歌已經見識過了。
北冥夜原來給她做了最完善的安排,秦無歌心裡滿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