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俊美的臉近在咫尺,一滴水珠沿著他冷峻的眉骨滑過挺直的鼻樑,划過薄銳的唇角,滾到了線條清雋利落的下巴,欲落不落。
秦無歌的目光隨著那顆水珠落在了他的下巴上,她的手有點癢,莫名想去擦掉那顆水珠。
不過不等她動作,男人微微仰了下頭,水珠受到震動,終於再度滾落,飛快的滑過突出的喉結,滴進了水中。
四周安靜的要命,秦無歌飛快的眨了眨眼,好像被眼前的情景喚醒了沉睡的記憶。
眼前閃過那天夜裡男人揮汗如雨的畫面,她以為當時她神志不清,已經忘記了的,可現在又清晰的浮現在了眼前是怎麼回事?
「你……你讓開!」
秦無歌頓時有些面紅耳赤,一把推開北冥夜就要往湯池上爬。
「跑什麼?」
男人低沉的冷笑了一聲,扣著秦無歌的手腕便將她拖了回來。
一番動靜,湯池的水激盪,秦無歌渾身濕透,被他再度壓在了池壁上。
「我想起來了,我還有點急事……那個,我已經給你搓過背了,你放開我啊!」
他靠的近,隔著單薄潮濕的布料秦無歌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灼熱的溫度。
兩人的呼吸像是都交織在了一起,男色當前,秦無歌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強大,她有點心慌啊。
「你心虛什麼?」
北冥夜微微眯了眯眼,漆黑深邃的眼眸鎖著近在咫尺的女人,看著她不安的煽動著睫毛,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邪肆而意味深長的笑來。
「心虛?我怎麼會心虛呢,我……我是真的有事,你快放開我!」
秦無歌覺得他靠的太近了,擠壓了她的空氣,她這才越來越
心慌氣短。
她本能的伸出手,想要去推他,目光觸及他過分性感的胸膛,繞了個彎兒,最後沒骨氣的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推!
秦無歌額頭冒出汗來,這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們現在這樣子難道他不覺得尷尬嗎?
北冥夜的目光低落,卻放在了秦無歌搭在自己手臂的那隻小手上。
女人的肌膚很白,浸了池水後,更是白的發光,肌膚剔透的似要融入水中。
搭在他剛勁的手臂上,柔的對比鮮明。
而她手指上蓮花鼎的印紋入水也更黑,纏繞在嫩白的手指上,足以吸引北冥夜的所有注意力。
蓮花!分外眼熟的蓮花!
北冥夜的雙眸一沉,一把抓住秦無歌的手腕,用力之猛讓秦無歌痛呼出聲。
「哎呦,你幹嘛?」
她擰眉,惱怒的掙扎,可手腕落在男人的掌心,卻像是被鐵鉗鉗住,根本就抽不出來。
「這是什麼?」
北冥夜的眸光鎖定秦無歌手指上的圖紋,沉聲問道。
秦無歌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心裡一突,本能蜷縮了下手指,男人銳利的眼神盯視過來,她忙又伸自了手指。
「什麼是什麼?這個圖紋嗎?就是我的芥子空間嘛,因為和我形成了本命契約,所以就融進了骨血里。」
北冥夜從來沒發現自己竟然是一個觀察力這麼差的人,先前他竟然都沒發現她手指上的圖紋。
接著他將自己的手臂外翻,放在了她的手邊兒,只見他手臂內側的那朵妖冶紅色蓮花遇水也變得格外醒目。
血一般浮在肌膚上,一大一小,一黑一紅兩個蓮花圖紋就那樣擺在一起,出現在秦無歌的眼前,詭異的相似。
空氣瞬間凝滯。
秦無歌無比的想要拿頭砸一砸池壁,她當時到底是抽的什麼瘋,得的什麼病,怎麼就想起來在他身上刻個印記呢。
這下好了……
「解釋一下!」
北冥夜低沉的聲音再度陰測測的響起,帶著些咬牙切齒的冷。
秦無歌差點哆嗦起來,眨了眨眼乾笑著道。
「哈!好巧啊!你身上這個家族圖騰怎麼那麼像我的戒指圖紋呢,不過你這朵更好看啊,你看你這個是復瓣蓮,我這個是單瓣蓮,你的更精緻一些哦,呵呵……」
北冥夜抬起眼皮,冷冷的看著女人指著那兩個蓮花圖紋跟他分析差異,他唇角驀然勾起嘲諷的弧度。
「我沒說過這是家族圖騰。」
秦無歌一拍額頭,「對了,你說是被一隻狐狸給咬了留下的,哈哈,那隻狐狸肯定是只狐妖,北冥夜你艷福不淺……啊!」
秦無歌話沒說完,突然就被北冥夜拽進了懷裡,他的雙臂緊緊的收在她的後腰,兩人的身體頓時嚴絲合縫的貼合在了一起。
秦無歌頓時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了,怔怔的看著他,也不知道是他的心跳還是她自己的,噗通通的震盪著耳膜。
北冥夜的聲音像是從胸腔里一字字的擠出來,透著濃濃的陰鬱。
從來只聽說男人玩弄了女人,提褲走人的。他北冥夜竟然也能遇到這樣的荒唐事兒,簡直讓人恨不能捏死眼前的女人。
「你在說什麼?」
秦無歌眨了眨眼,眼神懵懂無措,一副當真什麼都沒聽懂,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天哪,他不會真的認定是她了吧。
所以,是不是下一秒他就要扣著她的脖頸將她按進湯池裡淹死吧?就像是對待秦無霜那樣。
對了,淹死之前他還會歇斯底里的逼問她凌風在哪兒,鬼知道凌風在哪兒啊!
「呵,上月最後一天,埋骨森林,有個女人占了我的便宜,留下這個印記逃之夭夭,你會不會覺得這個故事很熟悉?」
見秦無歌一臉迷茫,始終不肯承認。
北冥夜索性將話都挑明了,他這一次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含糊矇混過去的。
秦無歌的嘴巴張大,她一臉的驚訝。
「有個女人占了你的便宜?那這女人得修為多高啊!北冥夜,你該不會是被什麼老妖婆給……咳咳!」
秦無歌話沒說完,男人放在她後腰的手臂便又收緊了些,秦無歌覺得自己快被他給勒斷腰,要斷氣了。
「你幹嘛?放開放開!」
北冥夜臉色已經鐵青一片,他冷冷的盯著秦無歌,活似她欠了他幾個億一般。
秦無歌覺得他那眼神要將她給活刮幾遍了,可她……
她不能承認啊,她不喜歡他,承認了以後可怎麼相處啊。
而且要是讓北冥夜知道真的是她,他萬一又發瘋要滅了她呢?
瞧瞧,瞧瞧,現在他就只是懷疑她而已,就一副要將她活剮的模樣了。
「那個女人當真不是你?」
北冥夜盯著秦無歌,再度冷聲問道。
秦無歌頓時瞪大眼睛,一臉震驚的搖頭。
「怎麼可能呢?我上個月才剛剛練氣入體啊,就我的渣修為,我能靠近的了你嗎?」
「呵,你發誓。」
「我秦無歌發誓,占了你便宜的若是秦無歌,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秦無歌立馬開口,豎起兩根手指說道。
北冥夜,「……」
秦無歌舉著手,心裡卻在念叨。
神佛在上,小女子情非得已,不得不立誓,走過路過,就當沒有聽見,反正這身體的主人已經不得好死了,你們就繞過小女子吧。
「那個……我可以走了嗎?」
見北冥夜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青黑難看足以形容了,秦無歌笑著問道。
女人一副恨不能離開他遠遠的模樣,北冥夜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格外的可笑。
就像是一個愚蠢的女人,死纏爛打的要一個根本不在乎她的男人對自己負責一樣。
簡直可悲!
他驀然鬆開了秦無歌,眼底一片冰冷。
隨即,嘩啦一身響。
秦無歌反應過來時,那男人已經飛身上了湯池,邁步往臥房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