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四州又稱西狄,乃狄氏封地,而這狄氏更是昔日戰國的國姓。後因戰國敗落,才向青國俯首稱臣,封為藩鎮,歷來便由狄氏統管。
狄章叛亂之後,西狄分化出兩股勢力,朝廷封狄章兩個叔叔為眠郡王、恭郡王接掌了西狄政務。
而青言則奉命潛入西狄,攪動兩王矛盾,使西狄大亂。事情雖是辦妥,卻被眠郡王發覺,險逃西狄,又身負重傷,這才輾轉落到了人販子手中。
「此事不怪你,狄恪本就生性多疑,不好應付,是我欠缺考慮了。」裴茗羽淡笑,安撫著面有歉疚的青言。
「這次我們死傷不小,但願北冥夜能如願拿到鎮西軍的兵權。可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何花如此之大的代價幫北冥夜。」方潛蹙眉,想到這次的傷亡的兄弟,面色沉重。
青言也神情一痛,望向裴茗羽。
「青國亡勢昭然,顏泊崢手握三軍精兵三十萬,又深具威名,軍功累累。他兩次擊敗圖厲,頗得民心,封地更是多肥沃之土,這兩年他常年據守封地,招而不歸,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呷了一口茶,裴茗羽才又緩緩道:「顏泊崢是一隻假寐的猛虎啊,只待時機成熟,定然躍出山澗,直取皇位。和他的三十萬精兵相爭,我們勝算幾何?」
見青言和方潛默然不語,裴茗羽又道:「休說我們,怕是北冥夜也無幾分勝算。不過,皇位之爭往往會出現三足制衡,而後必有兩方合力,直至決戰。將猛虎囚於一籠,在獵人還未準備好時,令其日日相鬥,坐收漁利,才是智者。有北冥夜在前,我們便會安全一分,幫北冥夜便是幫我們自己,若不然戰事一起,最弱的只能被吞噬虎腹。」
「可北冥夜是公子的仇人啊,當年若非其父…….」
青言的話尚未說完,便被裴茗羽笑著打斷:「青言,這世上不會有永遠的敵人,何況當年其父也是奉旨行事。」
方潛見裴茗羽雖是面有笑意,可雙眸卻滿是冰霜,忙接口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要不要我幫北冥夜一把?鎮西軍的兵權若要於顏泊崢相爭,北冥夜怕也不易。」
裴茗羽放下茶盞,微微擺手,望著方潛,卻問:「奕遠,這一年來,攝政王和瑞王怕是都對你有所暗示吧。」
方潛揚眉一笑,不無自得地道:「那是,想本少也是少年得志,手握重兵,皇城之中策馬馳騁,所向披靡,連皇帝小兒的身家性命都……」
見方潛說的眉飛色舞,青言冷哼一聲,裴茗羽則低低而笑,抬手制止他:「行了,行了。」
見方潛收了神情,裴茗羽清咳一聲,又道:「你找個機會接近顏泊崢,記住,我要你全力以赴地幫他。至於北冥夜那邊又豈用你幫忙?顏泊崢不好對付,那北冥夜也不是吃素的。」
方潛一詫,先是不明白裴茗羽怎會令他去幫顏泊崢,接著腦中精光一閃,目有瞭然。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此用心,看來認定是和顏泊崢一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