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歌詢問的望向萍兒，卻見她也望著高台，不知想到什麼，面有追憶，眼底有楚痛和苦澀。
秦無歌不由開口：「那是做什麼的？」
聞言萍兒才收回目光，回道：「小姐，那是人市。」
人市？
秦無歌一愣，隨即明白，前面竟是搭台販賣人口的，有些不解，秦無歌不由開口詢問。
「這是買賣苦力，還是直接賣人？」
「有的是賣苦力，給大戶人家做幫工，還有些是賣人的，簽下賣身契一輩子就只能給人家當下人。賣身給大戶人家的，若犯了錯，就算被主子打死官府一般也是管不了的，前面這個應該是賣人的。」
萍兒聲音有些黯淡，說罷又看向那高台。
秦無歌撇了她一眼，邁步向那台下走，果見台下多數是穿著鱔絲，麻絲衣料的人。一般穿這種布料的多是大戶人家的管家，執事等輩。
一名女子被推上台，面黃肌瘦，滿面淚痕，台上的賣家喊出一個價，下面卻遲遲沒有人買她，許是看那女子皮包骨頭，面色太差，怕是個染病的。
秦無歌挑了下眉。
半響都沒人出價，女子顫抖著被拖著向台下走，眼見就要走下台階，她卻似突然醒悟了什麼，掙開大漢拽著的手哭喊著向台上沖。
「求求各位大爺買了小女吧……求求……，」
見她哭的悽慘而惶恐，秦無歌側頭看向一臉不忍的萍兒：「若賣不出去會怎樣？」
「一直賣不出去的多半是身子有毛病，染了病不能幹活的。沒有人會管他們，有時候人沒斷氣就被扔到亂墳崗了……賣不出去的，多半是要死的……」
「官府不管嗎？」
「是上了人市的，有的是養不活被父母賣了，可多半都是罪奴，誰會管這些人……現在青國越來越亂，人市卻是越來越多了。」
聽著萍兒的話，秦無歌心裡有些生寒，悶悶的不舒服。台上那女子終究沒有買，被強硬拉了下去。秦無歌沒興致看下去，轉身便欲離開。
然而此刻卻有一男子被扔上了台，他一雙被亂發遮掩的眼光影一閃，正好於秦無歌對個正著。
好冷，好傲的眸子！
腳步生生頓住，秦無歌凝眸向台上那人看去。
男人很瘦，也很高，頭髮亂糟糟的掩蓋了半張面容，剩下的半張臉滿是污垢根本看不出長相。此刻他趴在台上，正使勁想要撐著身體坐起身。卻不知是生病還是受傷，努力幾次都未果。
一身藍布衣破爛得看不出本來的樣子，可秦無歌還是注意到那上面濃成黑色的血跡，更重要的是那男人沒有右臂，是個殘廢。
「這是今兒最後一個了，起價……」
尚未等賣家開價，台下已唏噓聲一片，不少人一聽是最後一個已轉身離開。
「這樣的白送也沒人要，老闆還是早些收攤吧。」
「走吧走吧，今兒算是白來了，我們小姐要買個陪著讀書的丫頭，怎就沒合適的，回去一準又要挨罵。」
「怎麼？司徒小姐又要換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