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一番打探,黑衣男子早已汗流浹背,口乾舌燥。
聞言也不講究,一屁股在書案旁的椅子上落座,抓起茶壺便咕咕咚咚灌了兩口茶。
一綠衣女子跨入門來,恰看到這一幕,禁不住蹙眉諷道:「上好的雨前龍井就這麼糟蹋了,真是牛嚼牡丹。」
黑衣男子聞言,咕咚咚地索性將壺中茶水喝了個精光,將茶壺重重放在桌上,美滋滋的抬手抹了把嘴,笑著瞪向那綠衣女子:「我程鷙本就是粗人,你耐我何?」
這二人,一個是裴茗羽的侍衛程鷙,一個則是其婢女綠萼,素來不合。
裴茗羽性情溫雅和善,深知兩人皆非魯莽之輩,既無傷大雅,也就任其去了,致使兩人一見面就掐架互諷。
見裴茗羽擱筆,綠萼只鄙夷地瞪了一眼程鷙忙快步上前,將手中茶盞輕輕放於桌案上。
裴茗羽將寫好的雪紙折起,放入小竹筒,程鷙已肅然站在了案前。
將竹筒遞給他,接過綠萼奉上的濕巾拭手,裴茗羽望定程鷙,吩咐道:「送去馬幫,此事你親自去,莫出差池。」
程鷙接過,卻微微蹙眉:「公子怎就相信和北冥夜的這筆買賣一定能談成?畢竟我們開出的條件苛刻了。」
裴茗羽微笑,篤定道:「這筆生意,不管什麼條件,北冥夜都會做。你且去吧。」
程鷙面有豫色,卻不轉身,裴茗羽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放下濕巾,輕掀茶蓋,笑道:「放心去吧,程蟄和安愧明日就到,這蕭王府安全的很,不必顧念我。」
程鷙這才肅穆一禮,轉身而去。
裴茗羽收回目光,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杯中清茶,眉宇微挑,卻道:「有些甜。」
綠萼收拾著桌案上的墨硯,聞言一笑,道:「公子嘗出來了?原先用的明潭水沒有了,這是王府自存的半日泉泉水。」
裴茗羽不甚在意的點頭,又呷了兩口突然問道:「楚秀園可是在這明翹院的北邊?」
綠萼一愣,雖是不解公子怎會突然問起楚秀園,但還是點頭回道:「正是,奴婢聽高總管提起過,楚秀園似是這王府最靠北的院子,偏僻的緊。」
她說罷禁不住抬眸,卻見裴茗羽目光靜淡落在窗外,倒似沒有聽到。興許主子只是隨口一問,綠萼也不再重複,不敢打擾,躬身退出了房。
夜,打發萍兒離開後,秦無歌躺在雕花木床上開始琢磨這一日套來的信息。
她本就是個適應力極強的人,現在雖然情況不明,她也是不會虧待自己的,而過的好,最起碼便是弄清現狀。
綜合了萍兒給的信息,秦無歌對這個嶄新的世界和所處的環境多少都有了一些了解。
首先,她所在的國家是青國,國姓為鳳。
其次,很不幸,這青國強盛了兩百多年,偏她穿越的此刻,青國的政治已不再清明,國家已不再強盛,內憂外患,眼見這個朝代已油盡燈枯。
皇帝不理朝政,整日尋歡作樂,朝政、軍政大權分別落在權相和護國大將軍手中,兩人一文一武,皆被封為異姓王,把持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