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柳笙笙的話,婦人哭的淚流滿面,「可是公主殿下,離開之後,我還能去哪裡呢?公主殿下可否願意給我找個活干?」
柳笙笙皺起眉頭,「去幫人家洗碗幹活也好,當店小二也罷,又或者是學一些刺繡擺攤賣點手工,都可以,你若真的想讓我幫你,或許我可以安排一個丫鬟給你當,可這天底下窮苦的人非常多,我幫不過來。」
「況且即便我幫你找到了活干,你就真的能擺脫那個家庭了嗎?」
「說到底,你離不開那個家,並不是因為你沒有本事,是因為你沒有勇氣,而若你一直都沒有勇氣的話,就算後面你有了工作,只要他們來找你鬧上一鬧,你還是會因為恐懼而被他們帶回去。」
「所以最根本還是在你自己,必須是你自己想通了,通過自己的努力離開那個家了,你才能真正的獲得新生。」
「倘若你真的想通之後,而他們還要死纏爛打,又或對你非打即罵,你可以去報官,就說是我這個公主讓你報的官,我知道後,不會不管。」
說完這些話後,柳笙笙便轉頭看向了身後的其他人。
之前哭訴的好幾個婦人依舊站在不遠處,除了痛哭流涕,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柳笙笙嘆了口氣,又道:
「我的話,適用於在場的每一個人,大家都一樣,我沒辦法一次性給你們所有人安排一個工作,因為說到底我並不知道你們都是怎樣的人,也並不知道你們都會什麼,所以像這樣的事情只能靠你們自己,至於棄嬰塔一事,我會管到底的。」
說完之後,柳笙笙就轉身回到了他們所住的酒樓里。
南木澤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杜聽雲至回來之後,臉色一直都非常地沉重,等到回到酒樓,身後終於沒什麼人了,他才輕聲問道:「笙笙,你之前扔出去的那個黑球,是火藥嗎?」
「類似吧。」
杜聽雲瞳孔一沉,竟然還真的是……
那么小,那麼方便,威力還那麼大的火藥,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連忙問道:「你是從何處得到那物的?」
「大哥問這些幹嘛?」
「此等武器的殺傷力也太強了,大哥想知道這是哪裡製造出來的,倘若這種東西,被一個國家大量生產,那麼天下危矣!」
原來這一路,他都在想這些東西。
而那些百姓的苦難,他是一點也沒瞧見。
柳笙笙的心情太過沉重,壓根就不想講話。
杜聽雲卻步步緊逼,「笙笙,事關重大,你可以同大哥仔細說說嗎?」
「何為事關重大?大哥覺得這種武器不能流入其他國家手中,那意思就是,離國就能擁有了?」
杜聽雲連忙說:「大哥不是那個意思,大哥並沒有……」
「既然離國這邊不想擁有,大哥問這麼多作甚?」
見柳笙笙的態度如此差,白蒼忍不住小聲說道:「即便是女子也該懂的此事關乎國家安危,如此無所謂就算了,何必對我們太子如此的態度呢??」
柳笙笙已經回到了樓上,聽到這個聲音,直接停下的腳步。
「大哥是覺得我最近的態度差了?」
杜聽雲眯了眯眼眸,「是不是因為趕了太久的路,心情有些糟糕??」
「呵,還真是。」
柳笙笙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一路走來,我們遭遇了多少風風雨雨?且不說那場洪災,就在我說要發洪水的時候,你們兩個不僅不信,還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到了後面發現洪水真的來了,才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難道你們的態度就好了?」
「後面,我家逸辰被人打成了重傷,那麼我回頭替他討公道,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嗎?可你口口聲聲只想要趕路,原來趕路對你來說,比我的人的性命還要重要,如此看來,不就代表我在你們心裡也沒多重要嗎?」
杜聽雲的眼皮跳了跳,「笙笙……」
「還有,大哥啊,我知道你在意杜千憶,就算她不是你的親妹妹,你也不忍心責怪她,懷疑她,可明明證據確鑿,我也沒說要罰她,或者要她給我道歉什麼的,最多只是抓起城主那個替她辦事的人而已,你也能猶豫那麼久,最後還是百姓們都鬧起來了,才不情不願的把人關起來。」
「你對我的不重視表現的太明顯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虛情假意的跟著我跑到山上去看那個什麼棄嬰塔呢?況且更可笑的是什麼?更可笑的是,大哥好像早就知道棄嬰塔的存在了吧??如此喪盡天良,慘不忍睹的東西,大哥竟然也能看得過去!」
「最初我對大哥的態度是非常尊敬的,可是現在,大哥自己也應該考慮一下,為何我會突然如此,是大哥率先對我冷漠的!!」
「我不會要求大哥給我一個公道,大哥也沒必要學著二哥的樣子,老是說一堆虛情假意的話,說真的,大哥給我的印象比二哥要好的太多了,希望大哥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說完柳笙笙拉著南木澤就回到了房間裡,壓根就不給杜聽雲回話的機會。
杜聽雲整個人都有點懵,他回頭看了白蒼一眼。
白蒼卻顯得有些生氣,「太子殿下,您看看她的態度,果真是您對她太好了……」
杜聽雲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白蒼卻說:「就算洪水的事情她有功,她也不能……」
「閉嘴!」
杜聽雲冷冷開口,「她說的,確實是有道理的。」
「城主與千憶的事,必須得好好查查,洪水一事,那麼多的村民都知道感謝她,我們卻,唉,難怪她的語氣會突然改變。」
白蒼小聲,「可您是太子殿下……」
「那又如何呢?或許變的人是咱們。」
杜聽雲心中惆悵,「罷了,明日再說吧。」
「……」
翌日。
天才剛亮,街道上就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音。
幾乎都是男子的聲音,又吵又鬧,混亂不堪。
杜聽雲被吵得無法休息,便只能臉色陰沉的下了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