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百里唇角抽了抽。
如今,他已經越發體會到了柳笙笙的腹黑。
而越是如此,他的心裡就越是不舒服。
「笙笙,你可不可以正常一些說話?我知曉,當初的我確實傷害到你了,我也知你心中有氣,可你若是氣我,可以衝著我把脾氣發出來的,沒必要一直憋著,然後又陰陽怪氣的同我說話,你這樣子,我真的看不懂你了,難道說咱們親兄妹之間,還能生一輩子的氣嗎?」
柳笙笙可憐巴巴的眨了眨眼睛,「二哥這是在說我不正常嗎?唉,那我還是退下好了,你們正常人聊你們的吧。」
說著她就站了起來。
杜聽雲立馬開口,「二弟,你能不能把嘴閉上?既然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便不如一句話也別說!」
杜百里張了張口,眼見柳笙笙真的要走,他才道:「笙笙別走,或許今日二哥真的太激動了,抱歉,你們留下跟大哥多聊聊吧,既然千億已經回來,那二哥先去接她過來。」
說完,他就主動轉身走了出去。
柳笙笙挑了挑眉頭,倒也沒有生氣。
畢竟她早就看透了這個杜百里,現如今,他再也不可能輕易牽動自己的情緒。
「既然二哥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那位千憶公主,那我們也不好攔他,小江,你跟上去帶帶路,別讓我二哥走到別的地方去了。」
不遠處的小江點了點頭,隨後就跟著退了出去。
而杜百里一離開,大堂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柳笙笙若無其事的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餘光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杜聽雲,見他靜悄悄的坐著,便也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這杜聽雲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不清楚。
但她非常明白,這人的內心一定也是偏向杜千憶的。
不然的話,杜百里如此不懂事的出去尋找杜千憶,他為何不阻止呢?
既然他坐在這裡沒動作,那麼他們也就陪著他了。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們兄弟二人再次見到杜千憶時,會是怎樣的表情了。
「在來這邊之前,我一直在想,笙笙寄人籬下多年,收養笙笙的人真的會對笙笙好麼?又聽笙笙已經嫁人,我又想啊,嫁人之後,笙笙可是過的幸福?就那麼擔心了一路,想了一路,直到今日終於見面,我的心裡才終於踏實下來。」
杜聽雲突然說了這麼一段,然後一臉沉重的看著柳笙笙說:「有幸嫁給這麼一位寵愛你的丈夫,身為你的哥哥,我著實為你開心。」
說完之後,他的目光又轉向了南木澤,「謝謝蒼王把我們笙笙照顧的這麼好。」
果然人們都說會說話是一門技術。
儘管不知道這杜聽雲說出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但這種好聽話,確實讓人很舒坦。
南木澤冷著一張臉,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也沒有生氣,只是淺淺笑道:「見到笙笙你過得如此幸福,身為你的兄長,我十分欣慰,也十分為你而開心,以前的你有夫君寵愛,以後的你,大哥以及你的其他哥哥,都會……」
「太子此言差矣。」
南木澤終於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只聽他冷冰冰的說道:「本王的愛妃,以前可沒有任何人的寵愛,你們這些人,為了所謂的安寧,將她一個小丫頭直接扔到異國他鄉,口口聲聲說想念她,想讓她過得好,而這麼多年下來,卻連她受了多少委屈都不知曉。」
「曾經的她過了多少的苦日子,吃了多少的苦頭,你們不知,後來的她一次次的命懸一線,一次次在死門徘徊,你們不知,如今,本王護她那麼一兩句,你就一口否決了她受過的所有委屈,這未免有些不妥當吧?」
「雖說你是她的親哥,但是說白了,你們今日也才第一次見面,沒必要把話說的多麼動聽,與其把話說的漂亮,不如在行動上表現的漂亮一些,眼下傷害她,想要她性命的人就在眼前,你若真的心疼她,不如直接拿出一些動作,表示表示。」
南木澤極少說這麼多話。
而一旦說這麼多話,大多數都是為了維護柳笙笙。
一旁的柳笙笙心中感動,便靜靜的看著南木澤的側顏,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杜聽雲被說的有那麼點不好意思,便尷尬的笑了笑,「蒼王所言,確實有理。」
「既然太子也覺得有理,那差不多就可以拿出行動了。」
南木澤直接把話說死。
杜聽雲輕輕一笑。
似乎不曾想過,南木澤的口才會如此厲害。
這夫妻倆一唱一和,一柔一剛,還真是配合的完美無瑕。
正想著,外面已經傳來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沒多久,杜百里就滿臉怒氣的走了進來。
「柳笙笙!你過分了!」
他眉頭緊鎖,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怒意,一進來就咬牙切齒的說:
「我早就告訴過你,一切都跟千億無關,亦是早就告訴過你,千憶從始至終都是無辜的,你對四弟動手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對她動手?就算動手,二哥都能忍你,可你把她關到鐵籠里,然後拉出去遊街示眾,讓全城笑她,你這未免太過分了!」
聽著他那憤怒的話,杜聽雲的臉色明顯變了變,但很快就不動聲色的沉穩下來。
柳笙笙似笑非笑的坐在原位,南木澤的表情也沒有一點波瀾。
見如此,杜百里更加憤怒,「笙笙!你難道就不想解釋一下嗎?」
柳笙笙撇了撇嘴,「二哥怎的如此凶我?這件事情我壓根就不知道呀。」
說著,她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看著南木澤說:「阿澤,什麼鐵籠呀?聽著好可怕呢。」
南木澤伸手牽住她的小手,「皆是她咎由自取。」
說著,他冷漠的看向杜百里,「本王親自罰她,與本王的愛妃無關,你有怒氣,不如沖本王來。」
杜百里表情沉重的說:「蒼王殿下不覺得用這樣的手段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類的小姑娘,是非常過分的事情嗎?」
「不覺得。」
南木澤直接說道。
杜百里咬了咬牙,「那千憶是無辜的,她……」
「既然來了我風青國,那就算不得是無辜。」
杜百里又說:「可她……」
南木澤不耐煩了,「她死罪能免,活罪難逃,你若不想讓她活著受罪,我大可以發發善心,直接將她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