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柳笙笙就再次見到了杜司年。
不過一日沒見,杜司年比起之前還要虛弱了許多許多。
他被關在了一間普通的房屋裡,但是相比柴房,那間屋子的環境明顯好了許多,柳笙笙走進去的時候,杜司年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氣息虛弱的可怕。
門外守著無數將士,門內卻一個人也沒有……
「我看他還剩了一口氣,就讓大夫離開了,他這情況,暫時應該死不了。」
跟在後面的逸辰說了這麼一句。
柳笙笙緩緩走到了床邊,「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女的關在一起,怎麼還打不過那個女的呢?嘖,傷口還在心臟位置,瞧瞧,這可是要他命的。」
床上的杜司年緊緊閉著雙眸,似乎已經暈死過去。
他的頭上包著白紗,身上也是傷痕累累,看著就是半死不活。
逸辰小聲說道:「那女的估計是趁他不注意偷襲的他……」
「呵,再怎麼也是有武功有內力的,就算要偷襲,他也不可能毫無察覺的坐著給人家偷襲,說不定就是知道人家會動手,還故意挨了那一刀呢。」
柳笙笙一臉不屑,說話的同時,伸手探了探杜司年的脖子。
逸辰點了點頭,「是的,那個女的大喊大叫的時候,杜司年還沒死,我們衝進去把他抬出來的時候,他還剩了口氣,不過氣息非常虛弱,那女的以為他死了,還一直嚷嚷著要見你,說什麼你一定要把解藥給她,那瘋瘋癲癲的模樣,根本沒有半點公主的尊貴。」
「別說是公主,就算是皇后,被人這麼折磨下去,也無法保持尊貴,她這樣才像個正常人。」
柳笙笙的語氣平平淡淡,接著又說:「不過,我是真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投降,看他倆那情深義重的樣子,我還以為至少需要一兩個月,他們才會情緒崩潰的大打出手呢。」
逸辰不屑的說:「估計這女的最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了,被關在那樣髒亂的地方,卻又一直面對自己丑陋的容顏,也難怪她會按耐不住,不過這最多只能算是原形畢露罷了。」
「呵,到底是我高看了他們。」
說話間,柳笙笙收回了手,「找個小廝進來,把這人扒光了,洗一洗,然後每一處傷口都塗上藥,不一定要用上等的藥,只要是能夠止血消炎就行。」
「是。」
「洗完之後再叫我,他胸口那一刀扎的太深了,需要我來親自縫合。」
聽到這話,逸辰頓時瞪大了雙眼,「還要你親自動手?這,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我倒是想讓他死,但他要是死在我手上,接下來的麻煩事會很多,況且,就這麼讓他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再則,我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經歷了那麼多的恐懼,還被追殺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甚至還在他們二哥那裡受到了不小的心靈創傷,所有的帳都還沒有算仔細呢,哪裡能讓他輕輕鬆鬆的下地獄?」
說著,柳笙笙危險的眯起了雙眸,「最後一點,他要是死了,後面的遊戲可就不好玩了。」
「好的,我明白了。」
說完逸辰就退下了。
而柳笙笙也趁著這個功夫去了一趟柴房。
但她並沒有踏入進去,而是冷冰冰的站在門口,扔了一小包藥給門口的守衛。
「將藥粉塗在臉上,腐爛的臉蛋就能逐漸恢復,告訴裡面那個女的,我柳笙笙,向來說話算話。」
守衛接過藥,打開門就送了進去。
沒多久,裡面就傳來杜千憶哭哭啼啼的聲音。
「是柳笙笙嗎?你在外面對不對?你不是說只要我殺了四哥哥,你就會把我送回去嗎??我現在已經做到了,你說的話我都做到了,你要言而有信……」
「當時說的那些話,只在當時算數,可是當時你並沒有動手,後來再動手,我答應的僅僅只是恢復你的容貌,可不包括把你送回去,你可切莫鑽著牛角尖,老老實實等著你的大哥來接你吧。」
「不!!你出爾反爾!!你分明說過會把我送回去!」
杜千憶的聲音歇斯底里,聽得出她是真的快崩潰了。
柳笙笙卻只若無其事的說:「你若覺得我是出爾反爾之人,大可以將我的藥送出來,還給我。」
「不不!不要把藥拿回去!不要毀了我的臉!我跟你道歉!所有的一切我都願意跟你道歉,柳笙笙,你放過我吧,我真的從未傷害過你,我從來就沒有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情呀,你能不能發發慈?不要這樣子折磨我……」
杜千憶的聲音滿是哭腔,後面更是直接哭了起來。
「四哥哥已經死了,他也受不了你的折磨了,連他一個男子漢都受不了,我一個小女子如何能受得了呀?」
「你們都不知道,他在求我殺他的時候,表情有多痛苦,他為了我的臉,為了我的自由,為了我的生命安全,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可你為什麼還不放我回去,為什麼還要出爾反爾,為什麼呀??」
「就因為我代替你當了那麼多年的公主嗎?那我願意把公主的身份還給你,你放了我好不好??」
「……」
這些話聽的柳笙笙的眼皮一跳一跳的。
如此有情有義,能屈能伸,不愧是深宮裡面長大的姑娘……
要不是自己見過她那嘴臉,自己還真就信了她的鬼話。
為了臉蛋動手,就說為了臉蛋,還說什麼是人家為她自願犧牲的……
想著,柳笙笙搖了搖頭,轉身就離開了那裡。
再次回到那間小屋,杜司年已經給人洗了個乾乾淨淨。
身上的小傷口也被重新包紮了一下。
逸辰滿頭大汗的站在床邊,「姑娘,這人受了那麼多的傷,還給他扔水裡洗了半天,這會人雖然乾淨了,可,他好像發燒了……」
柳笙笙皺了皺眉,「傷口不能碰水,發燒是正常的。」
逸辰:「……」
那姑娘還讓他們把人給洗乾淨?
這到底是要給他治療呢,還是變著花樣的折磨他呢?
只見柳笙笙面無表情的走到床邊,「我不喜歡給髒兮兮的人治病,本來心就髒了,人還髒的話,是真的讓人下不了手,所以此人能夠活著就好,至於會不會留下後遺症,跟我有何關係?」
逸辰唇角一抽。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