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如小江分析的那樣,南木澤離開之後,柳笙笙的狀態顯然好了很多。
儘管她依舊處在十分混亂的狀態,可身邊沒人,她也感受不到周遭的變化,只會渾渾噩噩的坐著,有時坐在房間裡,有時坐在鞦韆上。
她時常發呆,偶爾也會拍一拍自己的腦門。
看得出她非常糾結,糾結的同時也非常痛苦。
可她似乎只覺得是自己沒睡好,並沒有往太遠的方向想。
又過了一夜。
再次醒來,柳笙笙的狀態似乎好轉了不少,她表現的異常活潑,一醒過來就悄悄摸摸的溜出了清風院。
為了不讓她感受到周遭的變化,清風院附近的丫鬟幾乎都被散了,柳笙笙便一路都暢通無阻,也表現的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南木澤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屋頂上,悄悄關注著她。
待她走得遠了,便又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跳到離她最近的屋頂上。
小江等人也是小心翼翼的守在周圍,偶爾也會好奇:「娘娘現在是完全失憶了嗎?她這是要去哪呢?」
南木澤沒有說話。
阿醒則是語重心長的說:「那方向,有點像……」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下去。
南木澤緊緊握起了雙拳,一字一句的說道:「冷院。」
聽到這,小江頓時覺得一陣心酸。
所以今日,娘娘的記憶退回到了她被關進冷院的時候嗎?
難怪她一路都鬼鬼祟祟的,估計以為自己是偷溜出來的吧……
就如他們所猜想的那樣,柳笙笙果真回到了冷院。
一回去她就喊起了小棠。
一邊好奇小棠去了哪裡,一邊又為自己的行為舉止感到陣陣後怕。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清風院的。
還好清風院內啥人都沒有,畢竟現在自己還給關冷院呢。
這要是讓那個變態王爺知道,自己指不定又得挨板子了……
只是冷院裡面怎麼比之前還要荒涼了?
她記得前幾日自己在這裡睡的時候,這裡還挺乾淨的……
還有小棠呢?
她不是會幫自己收拾衛生的嗎?
難不成是溜出去找吃的了?
「娘娘,您怎麼跑這來了?」
身後傳來王姨戰戰兢兢的聲音。
柳笙笙疑惑的回過了頭,「王姨?」
王姨心疼的淚眼婆娑,連忙上前扶住了她,「我正打算給您拿點好吃的呢,結果您怎麼跑這裡來了?」
柳笙笙表現的有些生疏。
她稍稍後退,印象里自己跟這個王姨沒多麼親近吧??
她不是十分厭惡自己的嗎?
儘管後面對自己的態度有所改變,可……
可是什麼來著??
好奇怪,她剛才在想什麼來著?
「娘娘,快跟老奴回去吧!老奴給您準備了好吃的,這裡到處都是灰塵,髒兮兮的……」
說完,她拉起柳笙笙的手便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柳笙笙的頭有點疼,有些尷尬的說道:「偷溜出去不太好吧?」
她記得自己還沒有被放出來呢。
這要是被南木澤看到,說不定又嚷嚷著要打自己了。
王姨心疼的說:「哪裡是偷溜出去,您是王妃,清風院才是您該住的地方……」
是這樣的嗎?
怎麼總覺得哪裡怪怪……
柳笙笙感覺腦袋裡面空空的,像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按理來說,她現在應該偷溜出去找吃的。
可張口卻是:「小棠哪去了?」
一語罷,王姨頓時淚流滿面。
連著屋頂上小江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直到此時此刻,他們方才知曉娘娘曾經都受了多少委屈。
南木澤心痛的無法呼吸。
同樣也是久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突然察覺到什麼聲音,他的臉色猛地一變,當場就瞪向了身後。
果不其然,不遠處的屋頂上,景淳已經站了許久許久。
只見他一手拿著酒壺,一邊吊兒郎當的笑道:「所以澤兄應該理解我為何會動心吧?當初的你,確實對人家很糟糕,我呢,也完全沒有想過要搶你什麼,是你自己先不要人家的。」
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只覺一陣清風掠過,一眨眼的功夫,南木澤已經出現在了景淳面前,接著二話不說就往他的臉上幹了一拳。
景淳被打的猝不及防,直直的挨著那一拳不說,手上的酒壺也在打鬥中,重重的摔到了屋頂上。
只聽一聲巨響,酒壺碎裂的瞬間,南木澤又握緊拳頭再次打了過去。
但是這一次,景淳伸手接住了那個拳頭,「澤兄這是何意?自己犯下的錯,還不讓別人說嗎??」
南木澤並沒有說話,而是握緊另一隻手,直接往他的另一邊臉上打了一拳。
「嘭」的一聲。
景淳重重的踹上了他的肚子,一腳過去,兩個人同時後退了好幾步。
只聽景淳冷笑了一聲,「差不多就得了,就算是兄弟,也沒必要一直讓著你。」
「即便不讓本王,你又能如何?」
南木澤冷冰冰的說完,二話不說又再次發起了攻擊!!
而景淳顯然也是忍無可忍,見他攻來,也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
就在那高高的屋頂上,兩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閃來閃去,這一瞬間還在這個屋頂上,一眨眼的功夫又出現在了另一個屋頂上……
他們的速度極快,一招一式皆充滿殺氣,似是任何人都無法插手,甚至無從發現他們的下一步驟!
阿醒緊張兮兮的說:「咱們要不要上去幫忙?」
小江搖了搖頭,微微嘆氣,「死不了的。」
就他倆的武功這樣高,任何人貿然加入進去都是送死。
倒不如靜靜的看著,等到殿下出完氣了再說。
反正殿下吃不了虧。
這幾日的天氣都異常的美好。
陽光熱烈,站在陽光底下的時候,還會覺得異常悶熱。
小江輕輕嘆了口氣,「還是盯著娘娘吧,切莫讓她出去亂跑。」
阿醒點了點頭,一個輕功就回到了清風院。
回去之後他才發現,柳笙笙並沒有到處亂跑。
她的表現異常乖巧,異常安靜。
就像一個聽話的小姑娘,自從被王姨帶回去,她就一直坐在鞦韆上發呆。
鞦韆搖啊搖的。
她毫無表情的坐著。
毫無情緒的模樣。
也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