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江累的大喘粗氣,旁邊的柳笙笙不由上前牽住了南木澤的手,「那些人有備而來,自然不可能輕易被咱們抓住把柄,先讓他將小皇子送回宮吧。」
柳笙笙一開口,南木澤的臉色瞬間溫柔了下來,「好。」
小江一臉感激的看了柳笙笙一眼,後便抱著小皇子匆匆忙忙的退下了。
「咱們也一起進宮吧。」
柳笙笙說了這麼一句。
南木澤沉默了片刻,難得沒有搖頭,而是輕輕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他們的心裡都非常清楚,接下來,已經需要迎面出擊了。
「……」
片刻之後,皇宮內。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都做到這一步了還會失敗?為什麼?你們給本宮好好解釋一下,人頭都送到你們手上了,為什麼不砍下來?你們說啊!」
花暄的寢宮內,所有的宮女都被趕了出去,而跪在前方的,皆是方才出現在山頂上的黑衣人。
領頭的黑衣人戰戰兢兢的說道:「娘娘,屬下們已經盡力了,是那女的太過卑鄙,她偷偷使毒……」
「她可是柳笙笙!柳笙笙本身就是醫毒雙絕,你就是用腳趾頭想,也該想到她會用毒,現在說這個是什麼意思?現在狡辯有什麼意思?」
花暄氣憤的抓起杯子砸到了地上。
幾個黑衣人全數低下了頭。
花暄卻怒氣沖沖的說:「本宮養了你們那麼多年,是讓你們吃白飯的嗎?三十幾號人出去,現在回來的十個都不到,她柳笙笙是獨自一個人上山的,她一個人滅了你們二十幾人,她是神仙嗎?本事那麼大?你們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們故意放過她的?」
「不是的,是殿下想讓她自己跳下懸崖,所以……」
「你們是腦子有坑還是耳朵給人割下來了?她柳笙笙就是變成了傻子,也不可能從懸崖上面跳下去,你們幹嘛不一刀殺了她?幹嘛不一刀把那個小雜種也一起殺了?竟然還讓他們兩個一起跑了,你們簡直就是一群廢物!」
花暄氣的大喘粗氣,一邊罵,一邊還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
突然想到什麼,她猛地瞪向了站在門口的南挽寧。
南挽寧安安靜靜的低著頭,似乎從回來開始就沒說什麼話。
花暄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一腳踹向跪著的黑衣人,「滾!全都給本宮滾下去!」
聽到這句話,那些黑衣人瞬間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隨著房門關上,諾大的寢宮裡面僅剩他們二人。
南挽寧仿佛知道要發生什麼,二話不說就跪到了地上。
花暄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餘光撇見放在不遠處的鞭子,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拿起鞭子,冷冷的問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回母妃,不是。」
花暄向前一步,「不是?」
「兒臣只是希望她能經歷一下兒臣的痛苦,所以才想逼她跳下懸崖。」
「是你的腦子還沒好,還是你把她當成了傻子?那個小雜種跟她非親非故,她能為了人家往懸崖下面跳嗎?」
花暄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就是一個自我的小丫頭,成日做著英雄夢,我們給了她一個表現的機會,她也如我們所願的獨自上了山,我們便該趁她病,要她命,為什麼還要陪她玩?為什麼還要玩那樣幼稚的遊戲?分明知道那是沒有結果的,分明知道那是在浪費時間!」
「母妃說的是,是兒臣錯了……」
「你是大錯特錯!我早就告訴過你,這次絕對不能失手!我費盡千辛萬苦才將那個小雜種給弄出去,結果你倒好,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將人給還了回去,你還是當初的南挽寧嗎?你還是我的乖兒子嗎?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傻,這麼沒用?」
花暄越說越激動,揚起鞭子就打到了他的身上。
啪的一聲,皮開肉綻!
南挽寧疼得皺起了眉頭,卻始終不吭一聲。
而他的沉默,卻讓花暄越發憤怒。
「我問你話呢,你為何會變得這麼傻?為何現在話都不願意說了?我把你養這麼大容易嗎?你為什麼現在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你說話啊!」
一邊說著,又是一鞭子落下!
她瘋狂的打著,罵著,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滾落。
明明被打的人是南挽寧,可最後哭的人卻成了她。
她越哭越激動,最後直接將鞭子扔到了地上,轉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她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沒用的兒子?我怎麼會把自己的日子過成這樣?」
「早就知道你沒用,我怎麼還是記掛著你呢?是我的錯,是我自己太愚笨了,我早該察覺到你的變化,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乖兒子了,你見過了世界,你一顆心都覺得外面好呢,你肯定隨時隨地都在算計著離開我的身邊,你遲早會不要我這個母妃,我早該知道的!!」
「你說我怎麼就把自己活成了這樣啊?像我這麼糟糕的母親,就不該呆在你的身邊,你的內心深處也是這麼想的吧??所以你才開始忤逆我,不聽我的話。」
「我真是一個失敗的母親,我太失敗了,我怎麼就這麼失敗?」
花暄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每一下都拍的又重又響,
南挽寧終究還是爬到了她的身旁,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
「母妃,別這樣,別打自己……」
「不打自己難道打你嗎?從小到大,我打你的還算少嗎?再打下去,你都得恨我了,再打下去,我自己都會心疼死啊!可我心中難受,我能怎麼做?還能怎麼做啊?」
花暄痛哭流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捫心自問,待你不薄啊!你是我親手帶大的,你知不知道我養你養的有多辛苦啊??你以為每次對你動手的時候,我的心就一點也不疼嗎?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窮盡一生,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呀!!」
南挽寧深深的呼了口氣,一字一句道:「可是母妃,我可以吃別人煮的飯,可以讓別人來伺候,你不必那麼辛苦……」
本是安慰的話,聽在花暄的耳朵里,卻完全變了味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嫌棄我嗎?你果然還是嫌棄我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