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絕美的日落映紅了海面,柳笙笙小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船已經快要靠近岸邊。
南木澤不知何時躺到了她的身旁,她小心翼翼的下床,生怕驚擾了他。
後才獨自走出船艙,面對著吹來的海風,她的內心有些亂糟糟的。
要是逸舟在,船上就不會這麼安靜了吧……
「澤兄怎麼沒出來陪你?是睡著了嗎?」
耳邊傳來景淳的聲音,只見他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壺酒,此刻靠在欄杆邊上,一邊喝著一邊看著絕美的夕陽。
柳笙笙沒有搭理他。
景淳又說:「毒丫頭,我剛剛好像看見那個小姑娘了,她是不是醒過來了呀?」
柳笙笙皺了皺眉頭,「什麼?」
「就我們出發的時候,一大群人都跑到海邊來送了,我看見一個小姑娘從身後抱住了逸舟,你覺得我是看花眼了呢,還是……」
「你看花了。」
柳笙笙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婉音的情況她很清楚。
那是成為植物人的徵兆,若她的意志不夠堅定,有可能十年二十年都醒不過來,又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清醒過來?
雖說愛情的力量很是偉大,但婉音到底也只是個普通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又能有多麼強大的意志力?
自己已經用盡全力保住了她的命,卻完全沒有想到她會陷入那麼深沉的睡眠……
想到這裡,柳笙笙深深嘆了口氣。
「那應該是看花了。」
景淳小飲了一口酒,又說:「毒丫頭,你說感情到底是何物啊?怎麼兩個原本毫無交集的人,會因為動了感情就願意豁出性命來拯救對方呢?」
柳笙笙沒有說話。
景淳又道:「這段時間也沒見他們兩個有什麼交集,我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看對眼的,難道是之前船要沉到海里,他抱著人家到岸邊的那一刻讓人家動心了?還是他們一起放花燈的時候,互相看著對方就產生了情緒?又或者是他們總是無意識的幫對方說話,心疼,鼓勵對方?嘖,這麼一想,他倆經歷的還挺多的。」
「管人家怎麼動心的幹嘛?若是不懂,去找一個心上人不就懂了?」柳笙笙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你怎知道我沒找?」
柳笙笙更加無語,「都有心上人了你還有時間天天纏著我們?真要那麼無聊的話,纏著你的心上人去呀。」
「你怎麼知道我沒找她??」
景淳的語氣突然嚴肅了不少,他轉過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柳笙笙。
柳笙笙的唇角抽了抽,「我看你一天到晚閒的很。」
忽有海風吹來,吹亂了柳笙笙的頭髮。
本想將頭髮撩到後面,當手觸碰到髮絲,柳笙笙卻驚訝的發現自己有了一絲白頭髮。
她仔細看了看,還真有白頭髮了……
什麼情況?
這具身體年紀輕輕的,怎麼會長白頭髮呢??
之前根本就沒有的……
柳笙笙連忙為自己把了一下脈,脈象一切正常,難道是蠱的原因?
柳笙笙把所有的頭髮放到了身前,認認真真的觀察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長出了不少白髮。
原來三年的壽命,並不是指她能夠安然無恙的活三年,而是她會在這三年內逐漸虛弱……
那是不是代表自己根本就沒有三年時間?
或許一年兩年,自己就會滿頭白髮,就算真在那個時候解了蠱,身體素質也會大不如前?
這樣的發現讓柳笙笙有些心慌,如果一切都如自己的猜測一樣,那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至少,她不能夠一直呆在南木澤的身邊了。
與他相處的越久,無論是他還是自己,感情都會越來越深,等到愛的最深時再離開,對南木澤來說不是更痛苦嗎?
想到這裡,柳笙笙閉上了雙眼。
不對,景淳不是說有一種草可以解百蠱嗎?
就在那個什麼島上,或許去了那裡,自己就能安然無恙。
至於這白髮,自己有的是讓白髮變黑的藥,應該不會對自己有太大的影響……
「值得嗎?」
耳邊突然傳來景淳的聲音。
柳笙笙先是愣了愣,後才轉頭看向他,「什麼?」
剛剛想的太認真,都沒聽清楚景淳的話。
景淳只是笑了笑,好久才說:「毒丫頭,我希望你好。」
柳笙笙有些疑惑,不太明白他突然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景淳終於收回了目光,平靜地望著海面,「我希望你一生一世,不傷不痛,無病無災。」
平靜的話語讓柳笙笙有些詫異。
這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不用你說,我也希望自己好好的。」
景淳笑了笑,「你若真能這麼想就好了。」
那充滿深意的話讓柳笙笙感覺到了絲絲不自在,「你是不是話中有話?」
景淳張了張口,正要說什麼,耳邊就傳來了南木澤的聲音。
「靠岸了,走吧。」
柳笙笙詫異的回過了頭,這才發現南木澤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不遠處。
她點了點頭,接著便往船下走去。
可意外的是,南木澤並沒有跟上來。
柳笙笙正打算回頭喊他,隔著老遠就聽到了一陣打鬥。
柳笙笙腳步一頓,頓時就明白了情況,於是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自己先下船了。
這應該是櫻花族的碼頭,岸邊停靠了許許多多的船隻,有大有小,便是日落西山,海邊也依舊人來人往。
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柳笙笙的心情有些惆悵。
還記得上次在這,逸舟和婉音都在自己身側。
不得不說時間過得是真的快,感覺才過了幾天,一切便完全不一樣了。
「啊!!救命,救……」
突然的求救聲嚇了柳笙笙一跳,剛剛她是聽到女子的尖叫聲了嗎?
她往傳來聲音的方向看了看,只見一艘小船旁邊,兩個男的正死死抓著一位少女從船上下來。
少女的臉上寫滿了驚恐,想要大叫,一開口就給人家甩了一巴掌。
「你給老子安分一點!再叫一聲,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都到這裡了,你還是老實一些吧,少喊幾聲,也少受一點皮肉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