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6章 我該往哪裡逃呢

  杜百里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❻➈รн𝓾𝓍.𝔠𝐨ϻ 🎀♦

  隨後二人便默默的退遠了去,只是稍微走遠一些,杜百里就輕聲感嘆道:「三弟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後面笙笙真的有危險,咱們肯定是要阻止她的,可若是她自己主動……」

  「不會的,她不是已經說了嗎?等南木澤回來,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們就會封鎖這座島,不讓任何人來此的同時,也會避免一切危險發生。」

  杜聽雲倒是表現的有些平靜。

  杜百里點了點頭,「恩,不過話雖如此,但若笙笙真的發生那樣的事,咱們二人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她才行。」

  說完之後,他又意味深長的眯起了眼眸,「畢竟三弟預言的那些,唉……」

  「別想那麼多,一切都在轉好,會沒事的,不過回去之後,這裡的事情必須要稟報父皇母后,最好是能三國聯手,將每一座沿海城池都嚴加看守,至少近一年都要禁止漁民捕魚了,如果可以的話,那些不小心靠到岸邊的船隻,都得一併燒死,同時還要特別注意那些漂在海面上的屍首,不管有沒有帶毒,都得一併燒了才行。」

  杜聽雲考慮的十分周到,只是他才說完,杜百里就臉色難看的說:「這可是個大工程……」

  「嗯,真要做到那一步,就得三國齊心協力,否則一般做不成。」

  杜聽雲想了想,又說:「包括周邊的那些大小族群,以及大小國家,都得叮囑一聲,儘可能的避免一切壞事發生。」

  杜百里輕輕點了點頭,「大哥說的是,待回去之後,我會親自安排下去,笙笙做了那麼多,咱們這些當兄長的,確實也要付出一些了。」

  「……」

  另一邊。

  南木澤始終沒有回來,柳笙笙的心情也越發緊張。

  她根本休息不住,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後,終於想起了什麼似的,立馬就朝著不遠處的一艘大船走了過去。

  一位將士小心上前,「王妃娘娘,那艘船是所有要燒毀的船中,最大的一艘,公主的意思是,還得先去找點油潑上去,才能將那艘船給燒完,不過周邊的船已經退開,就差點火了……」

  柳笙笙蹙了蹙眉,「你們有上去檢查過了嗎?上面還有多少活人?」

  將士搖了搖頭,「沒呢,公主殿下說,這些船上全是鮮血與屍首,就算有活人,估計也都被毒的差不多了,貿然上去一不小心感染了那些毒,反而不好,所以還是等會直接一把火點燃為妙……」

  正說著,柳笙笙直接就朝著那艘船走了上去。

  跟在他旁邊的將士大驚失色,「王妃娘娘,您不能上去,那上邊……」

  「一般的人確實不能上去,但是那些毒影響不到我的,放心吧。」

  柳笙笙面色平靜的說著,一邊已經一步一步的走上了船。

  她記得,景淳就是乘坐這艘船離開的。

  如今,船都已經重新靠岸,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趁亂逃了……

  畢竟方才的情況實在是緊急,所有人都只顧著那些有毒的寶藏,對於他,確實分身乏術。

  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那艘船,又朝著船頭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過去。

  一路上,她瞧見了數不勝數的屍首,那些之前還在瘋狂搬運寶藏的人們,此刻已經全部倒下,死相悽慘。

  隨處可見的鮮血,混亂不堪的船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終於,她瞧見了那個一直想見的人。

  這還得歸功於附近的大火熊熊,借著那不遠不近的火光,自己才能清楚的瞧見縮在角落裡的景淳。

  不同於此前的囂張得意,此刻的景淳,就那麼雙眼空洞的靠在船欄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或許是聽見了腳步聲,他的眉頭皺了皺,隨後便緩緩睜開了雙眼,「毒丫頭,你來了。」

  柳笙笙並沒有靠近過去,而是在不遠處停下了腳步。

  她直勾勾的盯著景淳,「為何不逃?」

  她認識的景淳,即便對面是千軍萬馬,他也不太可能輕易認輸。

  更別提那千軍萬馬都只是在海上,事實上,如果他真的想逃,他一定有無數個方法成功脫身。

  可他沒有。

  不僅如此,就連船都被逼的靠岸了,明明所有人都沒有注意他,明明所有人都忙的沒空搭理他,他也始終沒有逃,而是靜靜的守在這,這不免讓柳笙笙心生懷疑。

  總覺得眼前的人又有什麼陰謀詭計了……

  柳笙笙的左手出現了一把銀針,右手則是出現了一把匕首,那一臉警惕的模樣,擺明了並不相信景淳。

  而景淳只是默默的伸了個懶腰,有些疲憊的咳嗽了兩聲,「你是來殺我的嗎?」

  柳笙笙眯了眯眼眸,並沒有貿然靠近。

  畢竟眼前的人,心計不是一般的深,而自己一次次的遭了他的算計,自然是不可能再輕易相信他的話。

  更不可能輕易同情他。

  卻見他咳嗽了兩聲之後,竟是咳出了兩滴血來……

  他虛弱的靠在欄杆上,默默的說:「一望無際的海岸,你說我該往哪裡逃呢?」

  疲憊的話音落下,他又雙眼無神的望向了黑漆漆的天空,就好像是放棄了反抗一樣。

  柳笙笙往前靠近了一步,但是很快又再次停下了腳步,「你若是想逃,即便這片海再大上十倍百倍,你也依舊能逃,只怕是還不認輸,心中又有什麼壞主意了吧?」

  景淳苦笑了一聲,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柳笙笙又說:「沒必要裝可憐,即便你也中毒了,那也是你該受的。」

  景淳默默的說:「為何覺得我是在裝可憐呢?」

  「上一次你不就是在裝可憐嗎?」

  柳笙笙死死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有那麼一瞬間,我是真的很同情你,對於你的遭遇,我也深感……」

  「沒必要同情我,我說那些,並不是為了博取你們的同情,那就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我確實是恨透了南木澤,確實是覺得世道不公,確實是想要天下大亂,一切都是我心中的真實想法。」

  景淳的聲音懶洋洋的,又說:「所以我自然知道,一切都是我該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