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景淳的心情卻並沒有多美麗。
許是玩累了,懷裡的孩子趴在他的肩上,不知何時便睡了過去。
如果是前兩日,他大概又會讓馬車停下,然後找個地方讓孩子好好睡一覺。
但是現在,柳笙笙與南木澤已經出發,而且背後正有數不清的人正在追殺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再停下。
好在經過這兩日的相處,孩子已經逐漸接受了他,雖然偶爾的時候也會鬧著要見爹爹娘親,但總體來說還算挺乖,就是鬧騰起來的時候有點費頭髮……
他將孩子輕輕地抱在懷裡,眼神裡面充滿了溫柔。
「毒丫頭,這是唯一的辦法,也是我報仇的唯一捷徑了,希望你不會恨我……」
他喃喃自語,一字一句的說:「風青一戰,我本勢在必得,卻輸了個徹徹底底,雲都攻打邊境,原本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卻再次因我錯失良機,後來離國那一趟,或許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我一錯再錯,師傅以生命做為代價,終於讓我清醒過來,或許我這一生,本就是為報仇而生。」
「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活著的唯一意義,如今的我早就沒有了方向,或許報完了仇,我才能夠真正解脫。」
聽著他的喃喃自語,車外的小恭沉重地嘆了口氣。
「主子不必憂心,是他們先針對的您,您現在才出手反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這一年來,南木澤強勢打擊花景樓,迫使他們花景樓不得不退出風青領土,這也就算了,在打擊他們的過程中,南木澤的人不知有多囂張跋扈,更不知殺了他們多少兄弟。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們,一個一個倒在自己眼前,換作是誰,都無法保持冷靜。
何況他們已經很努力的退出風青,也已經很久沒有再有任何動作。
偏偏對方就是不打算放過他們,幾乎將他們逼至了絕路。
如此情況下,他們只好做出反擊。
想到這裡,小恭又再次嘆了口氣,「其實如果只是想要南木澤的命,有他的孩子在手,即便讓他自廢武功,他估計也不會猶豫,何必要費這麼大的心力,將人引去雲都殺呢?」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多嘴。」
景淳冷冷開口。
這麼一句話,小恭終究還是畢恭畢敬的低下了頭,「屬下知錯……」
仔細想來,想要南木澤的命,僅僅只是綁架走他的孩子或許還不能夠做到。
畢竟風青國是他的地盤,無論發生天大的事,他的背後始終站著數不清的人。
但如果把人引去雲都就不一定了……
經過這一年來的發展,花景樓的勢力已經逐漸在雲都的江湖上紮根,又因為在那邊廣招人手,如今也再次成了一大幫派。
可反觀南木澤,他的所有勢力都在風青,即便帶上一個柳笙笙,他們的勢力也就到離國為止,手還沒有辦法伸到那麼長的地方……
如果真的能把他們引到雲都,那就完完全全到了他們的地盤。
那個時候他們再想出手,可就沒有現在這麼容易了……
這樣一想,小恭又徹底理解了景淳,「駕」了一聲,便加快了馬速。
「……」
之後的很長一段路,柳笙笙幾人都死氣沉沉的。
只因那日之後,他們再也沒有了小玖兒的消息。
派出去的每一隊人馬,也沒能夠把抓走小玖兒的人給追上。
於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柳笙笙的心情也一點一點沉重起來……
「照現在的情況下去,或許咱們到了邊境,也沒辦法找到抓走小玖兒的人了。」
偶爾逸辰也會感嘆。
而聽著他的感嘆,柳笙笙與南木澤皆是默不作聲。
大概過了十來天,他們到了一處縣城歇腳。
剛到那個縣城,逸辰就說了句,「這地方我之前來過,再往前一點就是一個鎮子,鎮上有一家酒樓,咱們今晚可以在那裡落腳。」
他們不知何時又重新找了一輛馬車,此刻的柳笙笙與南木澤便坐在馬車裡面。
只聽柳笙笙道:「我怎麼不記得你什麼時候來這裡歇過腳?」
逸辰聳聳肩,「姑娘是不是忘了那個岑今山了?當初為了查他,我就查到了這裡,他的父親,也就是武林盟主,就住在前方的鎮上,後來他的事情之後,蒼王不是還派人強勢打擊武林盟主的勢力嗎?所以現在武林盟主應該換人了吧?」
柳笙笙瞬間瞭然,「所以你之前是來這裡把那個女的接到京城去的?」
「是的。」
說來也是巧,他們正聊著,轉頭就在馬車外面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只見岑今山的頭髮亂糟糟的,不僅臉上寫滿憔悴,渾身上下也是髒兮兮的,全然沒有了當初年少輕狂的模樣,要不是他們剛好聊到他,此刻怕是都會認不出他來。
馬車剛好從他的身旁經過,逸辰嫌棄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段時間不見,他怎麼混成這樣了?嘖,髒死了。」
柳笙笙坐在窗邊,特意往窗外多看了幾眼,然後意味深長的說:「你乾的吧?」
南木澤默了默,「我只是讓人打壓武林盟主,未曾打壓過他。」
柳笙笙無奈的說:「我問逸辰呢。」
逸辰立馬裝起傻來,「姑娘在說什麼?」
柳笙笙無奈的說:「那個時候我不是讓你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嗎?後來南心不想再陪他們玩,我也就讓你不必動手了,可是現在的情況看來,你還是動手了吧?」
逸辰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笑著說道:「這不是姑娘的計劃太完美了嗎?我感覺不用出來太可惜了,所以,呵呵……」
南木澤疑惑的問,「什麼計劃太完美?」
柳笙笙靠在窗邊,淡淡的說:「那個時候岑今山不是玩弄了南心的感情嗎?所以我就想著,讓逸辰也去找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男子去勾搭岑今山的心上人,畢竟勾搭他的成本太高,所以只能從他喜歡的婉書下手。」
「那個婉書得的並不是什麼絕症,我當時與她接觸沒多久就知道她生的什麼病了,所以我讓逸辰找來的那個人,一方面勾搭那個婉書,一方面幫她治病,如果說那個女的移情別戀,就讓那個女的繼續活下去,如果那個女的對岑今山死心塌地,那就讓他們直接鎖死……」
南木澤挑了挑眉頭,「你倒是腹黑。」
柳笙笙聳聳肩,「是他們先玩弄了南心的感情,南心愿意放過他們,我可不願意,而且最初我是放過他們了,可這不是某人不打算放過他們嗎?」
「主要是姑娘的計劃好!呵呵呵……」逸辰立馬迎合。
柳笙笙笑笑,又多問了句,「所以你真的那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