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的熱火朝天,一邊吃著一邊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個不停。
此刻並不是飯點,吃飯的人也並不是很多,倒是有三兩桌人坐在窗邊喝著茶,吃著點心,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八卦。
例如對面的窗邊,兩位女子就在那裡輕聲說著什麼。
「聽說那個木姑娘快不行了,昨日我家那位見到她,她孤零零的坐在一個包子鋪那裡,沒吃兩口就吐血了呢。」
「我也聽說了!只要是見到她的地方,都能看見一點血漬,你說都這樣了,她還能吃東西呢?」
「所以才說她快不行了,估計她自己也知道,所以想著把想吃的東西都吃完呢……」
「假的吧?前兩個月還見她和洛掌柜吵架,吵吵嚷嚷著要和離呢,結果到現在都沒和離,我琢磨著她估計是故意整這一出,想讓洛掌柜心疼她呢。」
「真是看不出來呀,她可是十里八方出了名的大好人,你說怎麼就那麼糊塗呢?」
「那件事情都過去很久了,別提了,人家幹了那麼多的好事,也就一時糊塗而已。」
「那干好事是干好事,偷人是偷人,雖然是好人,但是品行不端就是不端,為什麼不能說呢?要不是這裡的飯菜好吃,我都懶得來這裡了,一來到這裡,就會想起她乾的那些缺德事……」
「可別把這裡跟她混為一談,她對這裡都不管不顧多久了?要不是洛掌柜沒日沒夜的操勞,這裡的生意能一如既往嗎?」
「說的也是,雖然說木姑娘很有錢,但她能嫁給洛掌柜,也真真是好福氣,你看他長的多俊俏呀,我要是有錢,我也要找個那麼俊俏的夫君。」
「呵呵呵,我可聽說洛掌柜很愛木姑娘呢,還記得當初洛掌柜天天跟在木姑娘身後跑,他倆也算經歷甚多,在曾經也是非常養眼的一對呀。」
「可不是嘛,洛掌柜最落魄的時候,都是木姑娘在陪伴,你說木姑娘要是不干那種糊塗事,他倆現在該有多幸福呀?」
「別提那種女人了,你看那位新夫人,長得那麼美麗,跟洛掌柜也算郎才女貌吶。」
「……」
雖然客人不多,但似乎每一桌都會或多或少的提起木青青與洛蕭。
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笑話有人憂。
不過在那裡坐了片刻,柳笙笙就已經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聲音。
她這才切身的體會到了木青青的壓力。
千人千面,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張嘴,就算是子無虛有的謠言,只要說的人多了,都有可能會說成真的。
所以木青青一定是頂著很大的壓力,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吧?
柳笙笙做了一個深呼吸,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握起,眼裡的憤怒藏都藏不住。
南木澤坐到了她的身旁,輕輕抓住她的手,「你若不喜,我現在就殺光他們。」
「不,謠言止於智者,但這天下能有多少智者?」
柳笙笙緩緩鬆開了手,一字一句的說道:「殺了這幾個人,還會有一大群人,總不能讓阿青到死,都蒙受著不白之冤吧?」
「你有想法?」
柳笙笙危險的眯起眸子,「有一點。」
「說來聽聽。」
「……」
兩人正細聊著,忽見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正從對面緩緩走來。
她的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手上還端著一小壺茶……
「這位就是新夫人吧?我還是第一次瞧見,早就聽聞她長的沉魚落雁,今日看來,果真如此呀。」
不知是誰感嘆了一聲,接著,周圍的人紛紛朝那方向看了過去。
「還真是挺漂亮的,難怪洛掌柜會動心。」
「別這麼說,人家掌柜的以前對木姑娘多麼真心呀?要不是木姑娘先偷了人,他也不會移情別戀不是?」
「……」
不少人都在嘰嘰喳喳的閒聊個不停,明明聲音不算很小,但那位女子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將茶壺端上桌之後,就微微笑著退下了。
又聽其中一桌客人說道:「說起來最大的贏家還得是這位新夫人,我可聽說她差點就去大戶人家當丫鬟了,結果瞧瞧現在,轉身就成了掌柜夫人,嘖嘖,厲害呀。」
「那也只能怪木姑娘自己……」
「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可記得這家酒樓是人家木姑娘自己開起來的,現在成了他們兩個的,竟然還怪木姑娘?」
「就算人家真的偷了人,那也不代表人家的東西就可以被別人給搶走了……」
「你們這是什麼歪理?人家洛掌柜是她夫君,他們還沒和離呢,怎麼著都不能算是搶。」
「就是,要是沒有洛掌柜,這家酒樓還能不能開著都不一定了呢。」
「……」
柳笙笙眯了眯眼眸,「小縣城的人就是八卦,即便是別人的家事,也能坐在那裡聊個昏天地暗。」
南木澤淡淡的說:「當真不直接殺了他們?」
「直接殺了,未免太便宜他們。」
柳笙笙輕聲說完,舉起酒杯喝了一口小酒。
點的菜已經一一端上了桌,但是兩人卻絲毫沒有胃口,不僅沒嘗一口,更是連筷子都沒有拿起來一下。
他們就那麼一直坐到了傍晚。
傍晚時分,飯點一到,酒樓裡面頓時人山人海,幾乎每一個座位都坐滿了人。
那裡的店小二也終於關注到了他們,只見他們站在不遠處,時不時的就會沖他倆指指點點一下。
最後終於驚動了那個男人,也就是他們口中的洛掌柜,洛蕭。
說實話,見到他的第一眼,柳笙笙真的以為自己見到了木言西。
她一直覺得,即便再像,有個六七分的相似便已經不得了,卻沒想到會是一模一樣……
如果木言西不是死在自己面前的,柳笙笙甚至都會認為他當初是不是裝死,然後現在又重新出現了……
就連南木澤也感嘆道:「世上盡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柳笙笙微微點頭,「難怪阿青會是那樣的反應……」
也難怪,木青青會嫁給他了……
自從洛蕭走上二樓,柳笙笙的目光就一刻也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
他卻好像早就習慣了這種目光,依舊是淡然自若的模樣。
只見他一步一步走到桌邊,「二位客官,聽聞你們下午就來了,可點了一桌子菜,卻一口也沒有吃,不知是不是這飯菜不合你們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