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間,所有人皆已經知道了真相。
原來一直以來,所有不利於公主的言論,都是有心之人故意散播的。
而公主殿下在明明知道這些人居心不良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忍住不殺了他們……
她到底是有多麼的宅心仁厚啊?
還有那個蒼王。
他也是真的有勇有謀。
假裝被人算計,假裝一直都在配合人家,實際上卻神不知鬼不覺的找到了孩子們的位置,然後突然就把孩子們全部救了出來……
一想到那些孩子的家人說走就走,甚至連聲謝謝都沒有說,不少的百姓都是一陣心驚。
看向柳笙笙的眼裡也充滿了心疼。
這樣一個瘦弱的小姑娘,看著就跟所有的普通女子一樣,甚至看起來要更加憔悴。
可怎麼就承受了那麼多不該承受的呢?
她剛才,好像還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下人吧?
文秋柔心疼不已的扶著柳笙笙,「乖孩子,又讓你受委屈了,母后帶你回宮。」
柳笙笙張了張口,「阿澤呢?他怎麼還沒有回來??」
文秋柔嘆了口氣,「傻丫頭,你怎麼只知道關心別人呢?你自己身上全是血……」
說到這裡,文秋柔又是心疼不已。
柳笙笙低下頭看了一眼衣服上的血,平靜的說:「這不是我的血。」
有那麼一瞬間。
文秋柔覺得自己的這個女兒,就要碎掉了……
她的身影搖搖欲墜,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就像一朵已經破碎的花。
著實讓人憐惜。
柳笙笙像是在喃喃自語,又說:「這不是我的血,是雷雨田的,是那個孩子……
對了,剛剛那個孩子,其實沒事來著,等會我的人就會把孩子送回他的家人身邊,我故意說他只剩了一口氣,故意說要讓太醫們給他醫治,只是為了混淆視聽,畢竟人群之中藏了太多綁匪的同夥,我怕他們知道那孩子沒事,又會對別的孩子動手,所以故意說他傷的很嚴重,其實我已經給他治好了,只要好好休息,他便會好好的……」
人群又是一陣譁然。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文秋柔的眼睛直接紅了,「傻丫頭,我的傻丫頭,母后來遲了……」
原本是想把自己的親閨女接回來享福。
可自己的女兒回來之後,根本就沒享過幾天的福。
好像每時每刻都在受罪。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讓她回來受罪……
「母后對不起你。」
柳笙笙搖了搖頭,往前走了幾步,卻是眼前一黑,差點沒有倒到地上。
逸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姑娘,你沒事吧??」
逸辰的嗓門很大,這一嗓門,柳笙笙頓時清醒了幾分。
她好像意識到自己有些虛弱,連忙就給自己偷偷吃了一顆藥丸,讓自己能夠有力氣堅持下去。
至少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暈倒……
逸辰扶著她就要往回走,結果沒走幾步,前方就傳來了一陣驚呼。
「那是誰呀?」
「好像是蒼王……」
「還真的是他!」
「……」
只見前方的街道上,南木澤正拖著一個人,緩慢地朝這個方向一步一步走來。
他的手上抓著一條胳膊,而那胳膊的主人,雙腿殘疾,眼神迷離,不僅渾身上下都是血,看起來還鼻青臉腫的模樣。
就好像是剛剛經歷了一頓暴揍。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看著十分憔悴,要不是一雙眼睛時不時還眨一眨,人們都會以為那已經是一具死屍……
逸辰目瞪口呆的望著不遠處。
眼睜睜的看著街道的百姓一個一個退到道路兩邊,看著南木澤由遠到近,他張大嘴巴,「姑娘,是那個坐輪椅的……」
柳笙笙點了點頭,「我看見了。」
「……」
沒多久,南木澤就拖著那個坐輪椅的來到了他們的面前,然後毫不留情的將那人扔到了地上。
「這個人就是計劃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那些死去的孩子也都是他殺的。」
短短一句話,頓時讓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孔振的表情還算淡然,就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會輸給南木澤了一樣。
他往地上呸了一口血水,然後便虛弱的望向了天空。
此刻的天已經完全亮了,藍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只可惜四面八方圍滿了人,根本無法感受到風。
他虛弱的喘著氣,雖然一句話也沒說,卻光是躺在那裡就震耳欲聾……
「愣著幹嘛?打死這個心狠手辣的綁匪啊!」
不知道是什麼人大喊了一聲,緊接著一個雞蛋就砸到了孔振的腦門上。
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孔振只感覺有東西砸到了臉上,卻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仿佛已經麻木了一樣。
直到砸到身上的東西越來越多……
而身邊的人群也越發沸騰。
「就從沒見過這樣心狠手辣的人,連小孩子都下得了手,真想活活將他砸死!」
「他奶奶的,終於真相大白了,這個綁匪的心機怎麼這麼重啊?」
「別廢話了,直接打死他吧!」
「……」
一顆顆的雞蛋伴隨著咒罵,幾乎都是衝著孔振去的。
儘管周圍很快就圍上了一群將士,將那群百姓攔到路邊,那些百姓也依舊指著這個方向罵罵咧咧的。
同時也有不少人嚷嚷著要他血債血償,幾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想要將孔振大卸八塊。
但因為百姓們都被攔到不遠處,至少現在沒人再拿東西砸他了……
柳笙笙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總覺得有些眼熟。
可又實在想不起來……
孔振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逸辰怒氣沖沖的說:「姑娘,我看這就是一直跟在我們身邊,算計了我們無數次的那個人,說不定很多時候他都在咱們的身邊出現過,只是長得太過普通,咱們沒有往心裡放而已,所以你才會覺得眼熟,就連我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他似的,要不還是直接殺了他,以絕後患吧??」
柳笙笙沒有說話。
南木澤則是冷冰冰的問道:「為何一直針對我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孔振突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
一邊笑著,孔振一邊伸手抹了一把髒兮兮的臉蛋,接著咳嗽了兩聲,聲音癲狂。
「作惡的人不知道自己作惡,施暴者卻在問受害者有什麼目的,哈哈哈,我一個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能有什麼目的呀?不就是為了能報仇雪恨嗎?哈哈哈,不然的話,誰有那麼多閒功夫,天天圍著你們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