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半夏你聽我說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你經歷了這些。」
杜司年痛苦的搖了搖頭,伸手又要去拉半夏。
半夏冷漠的後退了一步,「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啊?你害死了我全家,卻三言兩語就要我相信你,憑什麼啊?」
「我真的……」
「你要是真的覺得愧疚,就自己捅自己一刀啊!你要真的那麼痛苦,不如自盡給我看,何必在這裡裝模作樣?還是說你害怕你做的這些事情被捅到皇上那裡,會影響你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又或者說你怕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也害怕自己受到懲罰?」
半夏口齒伶俐,仿佛每一句話都罵到了杜司年的骨子裡。
杜司年無語凝噎,可是看著痛苦萬分的半夏,他終究是服了個軟。
「對不起……」
「呵,呵呵呵……」
半夏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一邊笑著,眼睛都跟著紅了,「對不起是什麼意思??你現在跟我道什麼歉呢?」
杜司年沒有說話,他的眉頭緊緊皺著,一隻手更是緊緊握著腰間的劍柄。
片刻之後,突然起身拔出了劍,朝著自己的肚子狠狠刺去!
那堅定的眼神,還有那痛苦的目光,仿佛真的要以死謝罪。
而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還是南木澤最先反應過來,手上的茶杯狠狠的砸了過去。
一聲巨響,杯子落到地上。
而那把劍,最終也只刺入了一點點……
鮮血立馬染紅了杜司年的衣服。
逸辰與禾昔同時站起了身。
「有毛病吧?聊著聊著就要自殺,你要死也換個地方死吧?」
逸辰的話音剛落,禾昔便膽戰心驚的說:「你要嚇死人啊?你要是死在這,我們會被你連累的!」
半夏同樣被嚇了一跳,見他肚子開始流血,連忙上前拍開了他手中的劍。
隨著劍落到地上,半夏也怒不可遏的吼道:「你什麼意思啊?就算要去死,也得是我親手殺……」
話還沒有說完,杜司年已經一把將她拉入了懷裡。
「半夏,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讓你冷靜下來,你們說的所有我都聽進去了,我錯了,我知道我自己大錯特錯了!可我真的不知道,我現在也真的很痛苦,我對不起你,可我又知道,我即便說千遍萬遍對不起,也已經太遲了……」
「我的腦袋很亂很亂,再次見到你,我是很開心的,可我真的以為你已經嫁出去了,我確實想過要去調查你在哪,可是一想到會查到你與別人幸福一生,我便不敢去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我也沒有負了你,我沒有喜歡別人,我也沒有娶別人,我真的,對不起……」
杜司年痛苦萬分的說著,一邊說一邊道:
「我很想知道與我分開的這段日子你都發生了什麼,可現在我真的很害怕知道,僅僅只是聽你們說,我便覺得痛苦極了,我現在腦子很亂,我完全不知道我該說什麼,才能讓你冷靜下來,我自己都快要冷靜不下來了。」
「可我知道,與你相比,我的痛苦不值一提,但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我也真的不知道要從何說起,真的對不起。」
半夏被抱的差點喘不上氣,最終還是狠狠的推開了他,一巴掌又甩到了他的臉上。
傷口還在往外流血,挨了一巴掌後,杜司年又虛弱的坐回了原位。
旁邊的柳笙笙搖了搖頭,「唉,我說你們兩個,好像都沒長嘴似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
說著,她語重心長道:「半夏,有件事情我一直沒跟你說,原本是想等你見到他了,他會親自告訴你的,不過現在看來,他應該不好意思說,那就由我告訴你吧。」
半夏疑惑的看向了柳笙笙。
柳笙笙笑了笑,「雖然我不知道他的內心是怎麼想的,但是他有一句話說的挺對,他也是受害者,或許有那麼一點可能,他不是裝傻,而是真的傻……」
「什麼……」
半夏的眼皮跳了跳,眼裡湧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柳笙笙這才認認真真的說道:「杜千憶給他下了一種毒,可以讓他斷子絕孫的毒。」
杜司年氣的憋紅了臉,想叫柳笙笙住口,可抬頭卻看見了半夏一臉痛苦的神情。
見如此,他終究還是低下了頭,沒有反駁。
半夏後退了一步,「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當初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中了那種斷子絕孫的毒,害怕你嫁給他後,會影響到你,所以才被迫與你分開,但他那個人又死要面子,不好意思把這件事情公之於眾,同時也沒好意思告訴你,所以才導致你們分開的不清不楚。」
柳笙笙一邊解釋著,一邊又看著杜司年說:「我親愛的四哥,沒猜錯吧?」
杜司年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柳笙笙又道:「所以說,你們之間很有可能就是誤會,一個是被下了斷子絕孫毒,自己的日子也挺難熬,另一個呢,因為誤會被迫離開,最終讓杜千憶趁虛而入。」
「依我看,半夏嫁人的傳聞應該是杜千憶傳出去的,為的就是讓某些人放心,從而不去找她,而杜司年負心漢的形象也是杜千憶故意做給半夏看的,我說的沒錯吧??」
半夏咬了咬唇,一時無言以對。
杜司年別過頭去,整張臉漲的通紅。
或許是痛苦,又或許是悲哀,此時此刻,兩人的神情都無比的複雜。
柳笙笙難得當個嘴替,便又繼續說道:「所以呀,無意義的爭吵差不多就停下來吧,可能我們這些外人在這裡,你們也不好意思聊太多,不如你們接著聊些重要的,我們外面等著?」
話音落下,半夏卻苦笑了一聲。
看著一臉悲哀的杜司年,她笑得眼淚都落下來了。
「我最終也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而現在,你們告訴我這個就是答案,呵呵呵,所謂誤會一場,所謂的不想耽誤我,原來還是為我考慮了,那我這些年的恨算什麼?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又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