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秦東臨精神不大正常了麼?
雲綰寧瞧著,他挺正常的!
至少能一眼認出是她,而且對於眼下環境的分析……似乎也知道他即將沒有好果子吃,所以才會這般驚慌失措,驚恐萬分!
若當真是個傻子……
且不說墨宗然不會讓一個傻子做右相,就是被踹入這水池之中,想必也不會第一時間驚慌,反而會趁機玩水吧?
畢竟,秦東臨是個會水的。
這池子裡水雖然不深,但也過了腰線。
換做是不會浮水的,這會子只怕早就被嚇得喊救命了!
可秦東臨不然,還在手刨腳踢,瞧著是打算游過來。
不過看到她之後,這才被嚇得僵住了。
「秦相,好久不見啊!難為你還能認得出本王妃。」
雲綰寧莞爾一笑,緩緩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池邊,「聽說秦相最近腦子不大清醒,精神狀態也不怎麼好,本王妃便幫你醒醒腦。」
秦東臨嘴唇都在顫抖了。
也不知是被池子裡的水給凍僵了,還是眼下害怕雲綰寧突然做些什麼。
她放在池邊那玩意兒,他瞧著可認不出啊!
秦東臨之所以被那東西嚇得魂飛魄散,只是基於對雲綰寧的了解……
知道她拿出來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多,多謝明王妃!我清醒得很!」
秦東臨哆哆嗦嗦地說道。
他怎麼知道,這個女人會突然出現在相府?!
不是說,明王一家已經離京許久了嗎?
他們是何時回了京城?
這個女人,又是什麼時候進了相府?!
秦東臨的腦子倒也轉得很快。
知道雲綰寧之所以出現在相府,一定是與秦悅柳有關。這會子之所以突然對他動手,也絕對是因為他的「好女兒」秦悅柳!
於是,他趕緊在心裡想著對策。
「既然清醒得很,瞧著是不需要本王妃幫你清醒了?」
雲綰寧目光戲謔。
秦東臨不敢說半個「不」字!
倘若他一開口,只怕迎接他的不知道又是什麼狂風暴雨了!
「我很清醒,我很清醒!」
他忙道。
「如此便是說明,你是在裝瘋賣傻?」
雲綰寧笑了。
秦東臨臉色一僵——他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
他如今可是個「瘋子」啊!
仗著自己是個「瘋子」,他在朝中試探幾次後,如今也敢得罪人了。畢竟沒有哪位大臣,會與一條「瘋狗」一般計較!
「看來,秦相還是不夠清醒。」
雲綰寧緩緩拔掉瓶塞,把放在池邊的罐子拎了起來,「秦相可知這裡面裝著什麼?」
秦東臨哪裡知道?!
他不敢再答話。
就怕一個不慎又說錯話,被雲綰寧拿住了把柄!
「這裡面,可是汽油啊!」
雲綰寧慢條斯理地說道,「汽油你不知道吧?這是唐大人研製出來的好東西……就算是倒進水中,也能瞬間燃燒!」
秦東臨臉色一變。
唐安本如今被墨曄收在麾下,整日裡在神機營研究那些個什麼新鮮玩意兒……
先前那火藥,他也是知道的。
眼下雲綰寧說起這汽油是唐安本研製出來的,秦東臨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壓根兒就沒有起疑!
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什麼東西在水裡面可以燃燒的呢!
這水滅火,不是亘古不變的道理嗎?
水和火可是克星。
雲綰寧居然說,這玩意兒倒進水裡也可以燃燒?!
若非眼下他就在水中,他還當真想開開眼界呢!
嗚嗚嗚可惜他不想變成一頭烤豬!
秦東臨急眼了,慌忙擺手,「明王妃,咱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這什麼,什麼油,你可千萬不要倒進來!」
他一邊揮手,一邊往池邊遊了過來。
這池子,起先是養了一池的荷花。
秦悅柳喜歡荷花,早年間為了討這個小女兒歡心,哄她嫁入皇室。
因此,秦東臨才費心讓人修建了這麼一個池子,養了一池的荷花。
可後來秦家接二連三的出事。
秦東臨聽信秦似雪的話,又狠心對秦悅柳下了毒手,便是徹底與這個小女兒撕破臉皮了!
從那以後,這荷花池便荒廢下來。
如今這裡面非但沒有荷花,甚至滿是淤泥和水草。
就連養在荷花池裡的魚兒,也一條不剩。
雲綰寧便是瞧著,這荷花池也需要好好兒清理清理了,所以索性把這滿池子的水草給清理了。順帶著,把秦東臨這個老不死的也給清理得了!
索性將這一桶汽油潑下去,秦悅柳今後不就清淨了?
不但清淨了,還不用贍養秦東臨這個不配為父的父親!
見秦東臨的動作又快又利落,雲綰寧心下冷笑。
——就這?哪裡有半點精神失常的樣子?
眼瞧著秦東臨已經游到腳邊了,雲綰寧一桶汽油當頭給他潑了下去!
然後,緩緩拿出一隻打火機,「悅柳最是喜歡這荷花池,既然這荷花池已經髒了,不如本王妃替她徹徹底底的清理一回!」
「秦相,你說呢?」
她打出一簇火苗,嚇得秦東臨忙不迭的往回遊!
眼下天色漸暗,可火苗燃起後,雲綰寧眼中冷冰冰的神色分外清晰!
秦東臨知道,她絕對不只是嚇唬他而已!
倘若她當真點火了,他今兒可就要被燒死在這荷花池中了!
「明王妃,不要啊!明王妃手下留情!」
秦東臨也顧不得那滿頭滿身的汽油了。
他方才抹了一把臉上的汽油,不但有一股子難聞至極的味道,甚至那玩意兒還嗆嗓子……抹了一把卻反而沾了滿手滿臉都是,壓根兒就抹不掉!
這下,秦東臨更是慌了神。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明王妃,我知道錯了!」
「我不該,不該叱罵柳兒!但不管怎麼說,我是她爹啊!明王妃,如今我心裡苦啊!」
秦東臨這會子也不著急往上爬了,反倒是貼著池子的邊兒站著,不顧形象的咧開嘴哭了起來,「如今我在朝中身份尷尬。」
「皇上甚至一度要將我辭官!」
「我若是失去官帽,我們父女二人今後可怎麼活呀!還有似雪留下的兩個孩子,我拿什麼養活啊!」
「明王妃,我在外受氣,也只有回來才敢發泄。」
「我也是無可奈何啊!」
聽著這些話,倒像是秦東臨發自肺腑。
雲綰寧收起打火機,冷冷地笑了起來,「看來,秦相的確很清醒。」
他這不是承認了,其實就只是單純的拿秦悅柳撒氣麼?!
簡直是令人作嘔!
「本王妃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做父親的這般辱罵女兒!看來當初秦似雪裝瘋賣傻並非偶然,而是你們秦家人的拿手好戲啊!」
秦東臨和秦似雪父女二人都是一個鬼樣,都喜歡裝瘋賣傻!
「不過,你既然說你無能為力,說你心裡苦……」
雲綰寧微微一笑,「本王妃便好心替你指一條明路!」
聽到這話,秦東臨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不知明王妃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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