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徐一已經被扔回了水裡。【Google搜索】
原本渾濁的水,已經變得猩紅。
但讓如煙都能見之色變的並非是這水的顏色,而是……徐一臉上多了一條傷口,而趴在傷口上蠕動吸血的,赫然是一條水蛭!
徐一被鎖在水中,痛苦到面容扭曲,卻不能動彈一下!
他臉上都有傷口,有水蛭。
天知道他頸部以下還有多少傷口?!
如煙呆呆地站在門邊,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見她來了,如墨趕緊上前,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拽出了水牢。
「你來做什麼?」
「你做什麼?」
如煙回過神來,輕輕推開如墨的手,反問道,「這是在做什麼?這些,這些都是主子的命令嗎?」
「是。」
如墨坦然承認了。
想了想,又叮囑如煙,「不要告訴王妃,以免她吃不下飯。」
如煙點頭,「我知。」
她忍不住又踮著腳往裡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問道,「徐一可是犯下了什麼彌天大罪?主子雖然殘忍,平日裡也不至於下手這般狠。」
瞧著她小臉發白,便知是被方才的情形給嚇到了。
如煙與他和如玉一起出生入死多少回?
一般情況,哪裡能將她給嚇到?
如墨有些心疼。
他伸出手捧著她的臉不讓她看向水牢中,只低聲回答道,「主子之所以這麼生氣,是徐一觸犯了主子的逆鱗。」
一句「逆鱗」,讓如煙明白了——
「可是因為小殿下?」
徐一膽敢擄走圓寶,還將他交給了墨回延……
可不是觸犯了墨曄的逆鱗麼?!
也虧得是將圓寶擄走給了墨回延,若是將圓寶給了南疆族長,後果不堪設想!
畢竟,墨回延就是個傻子,壓根兒玩兒不過圓寶。
而那南疆族長可就不同了。
與他交手這麼久以來,還沒有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
即便是小殿下再如何厲害,可到底是個小孩子,哪裡玩得過那隻千年老鱉?!
「非但如此。」
如墨又道,「他知道的事情不少,卻始終不肯鬆口承認。如今線索全部斷了,若是不逼問出那人是誰,只怕北郡會繼續內亂。」
如煙頓時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了!
難怪自家主子會下此狠手。
原來不只是因為圓寶,還因為北郡安危!
她與如墨說了幾句話,便匆忙回了安陽宮,給雲綰寧復命。
如煙三言兩語說起水牢的情形,並未細說徐一的情況。
「王妃,那徐一身後的人,肯定不簡單!」
她想起如墨的叮囑,低聲說道,「徐一竟是會為了那人,背叛北郡皇帝……他又伺候北郡皇帝多年,深知北郡皇室不少秘密。」
「也難怪能將北郡攪得雞犬不寧了。」
「是嗎?」
雲綰寧有些吃驚,「北郡內亂,與他有關?!」
「奴婢也不敢確定,總之如墨是這麼說的……也不全然與他有關吧,但是北郡皇帝之所以中毒,就是他做的。」
雲綰寧已經給百里行服下解藥,眼下只等著他醒來便是。
上一次給他服下解藥,他之所以能醒來那麼快,便是因為身子還撐得過去。
如今是第二次被下毒。
就如同一棵原本就要乾枯的老樹,被人砍了幾刀,卻沒有砍斷樹幹。修復幾日後,又有人來砍了它好幾刀……還是在起先被砍的同一位置下刀!
即便是最後沒有將老樹砍斷,可也經受不住風吹雨打了。
眼下百里行便是這樣的狀態。
「他伺候了伯父多年,不一直忠心耿耿?為何會下這般狠手?」
雲綰寧挑眉,「莫不是有人給了他好處,值得他為此背叛伯父?!」
如煙便將如墨說的那番話,又複述了一遍。
「哦?」
雲綰寧一時間竟有些無語。
她頭一次聽到有人將「紅杏出牆」形容的這般……超凡脫俗啊!
「這個徐一,到底是真傻,還是對那小宮女是真愛?所以連紅杏出牆這種事兒都能包容,甚至還用上了為他『傳宗接代』這樣的詞兒來美化?」
雲綰寧翻了個大白眼,「他是不是沒見過女人?」
「女人他肯定是見過的,但是能成為他的女人……好像有些困難。」
與如墨成親後,如煙說話的風格也愈發的直接了。
雲綰寧:「……那倒是!」
徐一是個太監啊!
哪個女人能成為他的女人?!
即便是那紅杏出牆的宮女,只怕到死都不是他的女人吧?
「不過我很好奇,他是怎麼知道那宮女被伯父給打死了?好端端的,伯父為何要打死那宮女?還能痛下狠手打死她腹中的孩子?」
雲綰寧撐著下巴,若有所思,「難不成,是那宮女半夜託夢告訴他的嗎?」
聽到這話,如煙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論什麼時候,自家王妃都如此幽默!
「我總覺得這其中有誤會。」
雲綰寧一本正經,「王爺怎麼說?」
「呃……」
如煙方才壓根兒就沒有見到墨曄!
她還沒走進水牢,就被如墨給拽出來了……只看到自家殿下背著手站在台階上,那清冷孤傲的背影,與水牢中的血腥殘忍格格不入!
「主子說,主子說得逼供呢!」
如煙略一思忖,「總之查出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雲綰寧並未多心。
「長約呢?」
她又問。
方才可答應了墨飛飛,要替她找百里長約問個清楚,好好說說那狗東西……
今兒一整日,都沒有見到百里長約了。
墨曄在幫他逼供徐一,他自個兒去哪了?
「不知。奴婢今兒也沒見到百里太子!莫不是在忙於朝政?」
「他忙個屁!」
雲綰寧一句「暖心的問候」脫口而出,「如今北郡內亂暫時平定下來了,他也沒想著趕緊解開這團亂麻。還有西郡一家子,也還被關在驛館……」
「我方才還聽說,東郡使者想見見他,好像也沒見到人影。」
「你說他有什麼好忙的?」
如今的北郡,內亂暫且平息了,可卻並未徹底解決。
就好像是亂成一團的線,百里長約並未急著找出線頭,將這團亂糟糟的線重新整理一番。
反倒是隨便將它揉成一個團,揉的更亂了,直接塞進了柜子里……
這行事作風,很難想像他日後登基為帝後,到底是個明君還是個昏君!
雲綰寧輕哼一聲,「眼瞧著天兒都要黑了!他娶了飛飛,卻不與她同床而眠。」
別說是同床而眠,他直接是不與她同宿一間房!
這狗東西,真當自己是個清心寡欲的和尚呢?!
「他若再這樣下去,只怕飛飛也要一枝紅杏出牆來了!」
雲綰寧低低地啐了一口。
她話音剛落,只聽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與此同時,一道清瘦修長的身影……在夕陽之下,清晰地映照在了窗戶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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