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幾人也被嚇得不輕,連忙問道,「蘇公公,怎麼了?」
「德妃娘娘,事態緊急奴才得先請明王妃去御書房。」
這意思便是不願多說。
雲綰寧也察覺到了,事態怕是很嚴重,連忙跟著蘇炳善一起去了御膳房。德妃對墨曄使了個眼色,他也起身出去了。
周鶯鶯與墨翰羽對視一眼……
墨翰羽默默的收起令牌。
嗐!
好不容易想要顯擺一下他的令牌,雲綰寧與墨曄說走就走。
周鶯鶯今兒看熱鬧也看累了,夫妻二人便也離開了。
雲綰寧很快進了御書房。
只見墨宗然捂著心口,眉頭緊皺,嘴裡時不時的哼唧一聲。他臉色微微泛白,瞧著很是痛苦的樣子。
「父皇,您怎麼了?」
雲綰寧趕緊走近,「可是哪裡不舒服?」
見她來了,墨宗然還有些詫異,「你怎麼來了?」
蘇炳善站在她身後,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說道,「皇上,奴才方才瞧著您難受的緊,您又不願意請太醫。」
「著急之下,便以您的名義去請了明王妃過來。」
他一膝蓋跪了下去,「皇上,您責打奴才也好、責罵奴才也好。」
「皇上,龍體要緊啊!」
看著蘇炳善哭的稀里嘩啦的樣子,墨宗然無奈。
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你這狗東西……」
「父皇,蘇公公說的不錯,龍體要緊呢。」
雲綰寧輕輕搖頭,勸道,「您身後還有這麼多人,還有整個南郡江山!您的身子若是垮了,今後可怎麼辦?」
「你這丫頭是在教訓朕嗎?」
話雖如此,墨宗然臉上卻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
「兒媳不敢。」
她走近,「父皇可是心絞痛?」
「你怎麼知道?」
墨宗然挑眉看著她,一時之間倒是沒有那麼疼了。
難不成這丫頭的醫術當真厲害到了無人能敵的地步,竟是不用診脈、不用問診,就能知道他是哪裡不舒服?
「您不是一直捂著心口嗎?」
雲綰寧輕笑,「更何況,方才父皇被營王給氣得急火攻心。」
「急火攻心,便極容易引起心悸、心絞痛等症狀。所以兒媳特意叮囑父皇,千萬要放鬆心情,莫要再糾結方才的事兒。」
這不,果然留下「後遺症」了吧?
墨宗然又嘆了一口氣,「朕都快被那個逆子氣死了!」
「怎麼能不糾結?」
「父皇,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甚至還將營王禁足,拿回了五軍營,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雲綰寧掏出銀針,打算給他施針。
「又要施針?」
看著她那明晃晃的銀針,墨宗然便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眼中閃過一絲膽怯。
他堂堂帝王,竟是會怕幾根小小的銀針,傳出去難免貽笑大方。
所以,墨宗然強忍著。
倒也不怪他,實在是因為雲綰寧這銀針,與太醫的銀針不同……她的銀針更細、更軟一些,但是刺進去更疼。
不過,效果更加卓越。
墨宗然今兒已經被扎了一次,這會子再看到銀針,只覺得方才的痛都還沒有消失。
「不施針就要喝藥。」
雲綰寧一本正經的說道,「若是施針,兒媳給您開的藥沒有那麼苦。若是您不想施針,就要喝很苦的藥。」
「反正您自個兒選擇吧。」
她像是在哄孩子喝藥似的,一本正經的說謊。
墨宗然猶豫了。
好半晌才說,「那就施針吧。」
比起日日喝苦藥,他就強忍著劇痛好了,反正施針也就這麼一小會子的功夫。
墨曄進來時,正好看見雲綰寧給墨宗然施針。
她微微低著頭,正在尋找穴位。
她在軟榻邊,側臉對著門口。
陽光照射在她臉頰上,映照出一小片小片的光暈。光線柔和,她眼神專注,那一刻墨曄心裡像是突然被投進了一小塊石子。
石子激盪入水中,激起一小圈一小圈的漣漪。
「明王。」
蘇炳善見狀,趕緊上前低聲說道,「明王妃在給皇上施針呢。」
他示意墨曄莫要出聲,以免驚擾了雲綰寧。
墨曄點點頭,默不作聲的走到一旁坐下。
墨宗然抬頭看著他,眼神讚嘆:你這媳婦不簡單啊!這醫術堪比華佗在世!
墨曄:「……」
繼續沉默。
一盞茶的功夫後,雲綰寧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將最後一根銀針刺入穴道。因為太過專注,她光潔的額頭上已經浸出了一層冷汗。
細密的汗珠滾落下來,她隨意抬手擦拭,毫不做作。
「父皇,不是我說,您也該多多活動身子骨才是!」
她叮囑道,「否認即便兒媳日日給您調養,但是也只是治標不治本!人的身子就像是機器,若是不運動就會生鏽,運轉不靈活。」
「什麼是機器?」
墨宗然好奇的問道。
「這……」
雲綰寧不知該如何解釋,便又道,「我再給您開幾服藥。」
她走到桌邊準備紙筆,這才見墨曄安靜的坐在一旁,「呀?王爺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
墨曄看著她額頭上還未乾的汗水,知道這女人沒有隨身攜帶錦帕的習慣,便從自己懷中取出一方乾淨的手帕遞過去。
雲綰寧接過,隨手擦拭了額頭上的汗水。
然後……厚顏無恥的將他的手帕據為己有,塞進了自己懷中。
墨曄也沒計較。
倒是墨宗然,看著小兩口默契十足的樣子,會心一笑。
老七這小子,口口聲聲說不喜歡雲綰寧……眼下瞧著,倒不像是這麼一回事。
看來有的人已經動心了,卻還後知後覺的沒有察覺到。
既然如此,他便有的「熱鬧」看嘍!
墨宗然靠坐在軟榻上,唇邊笑意加深。
雲綰寧寫好藥方子遞給了蘇炳善,「蘇公公,勞煩你親自走一趟太醫院。我怕那些太醫啊,又會陽奉陰違。」
她隱晦的提起,當初德妃生病,那群太醫在趙皇后指使下,做的混帳事。
墨宗然眼神一沉,對這件事上了心。
若那些混帳太醫,連他的藥也敢敷衍……他就摘了他們的狗頭當球踢!
他收回目光,對雲綰寧問道,「綰寧,朕聽說你與老七,前幾日去探望過老四?」
墨曄眼神微微一變,眼角餘光看向了雲綰寧。
他在暗示她,不要亂說話。
雲綰寧會意,心裡猜想著墨煒常年臥病在床這件事,怕是還有什麼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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