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咱家給國公爺帶聖旨了
白鶴染再次睜眼已是次日巳時,醒來後便開始感嘆:「這次把柄是留大了,白興言這一宿指不定如何編排我,這會兒十有八九是堵在府門口等著跟我打架。💣☆ 6➈sⒽᑌ𝔁.ςᗝ𝔪 🍩♤」
一直守在邊上的默語說:「小姐問心無愧,做的是好事,堵得起老爺的嘴。更何況您就是做了不好的事情,也論不到老爺來管,雖是父親,可他不但不盡父親的職責,反而存了害人之心,這樣的爹也沒資格管教子女,否則將子女都管成他的樣子就糟糕了。」
白鶴染失笑,「你的感慨怎的比我還多?」
默語道:「今兒早上紅家的夥計說,在街上遇到了老夫人派出來尋二小姐的人,還不等他們上前打招呼呢,就又看到有另一撥人過來,將老夫人派出的丫鬟都給叫了回去。拉扯間聽到對方說什麼老爺有令,任何人不得尋找二小姐。」
「是白興言的風格。」她總結概括,然後起身,結果起得急了些,頭又有些眩暈。
「小姐感覺如何?要不要再休息一下?」默語直到現在依然對昨天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只要一想到滿滿十瓶子血,她就覺得她家小姐遭了大罪,非得好好補補才能恢復元氣,於是又道:「回頭奴婢跟廚下問問看吃些什麼能補血,叫廚娘頓頓做了給小姐吃。」
白鶴染沒拒絕,她的確需要補血。
有人推門進來,是白蓁蓁,腦袋上腫起老大一個青包。白鶴染都看笑了,「你這是撞哪兒了?這麼大一個筋包,使的勁兒不小吧?」
白蓁蓁將手裡的紅豆粥放在她二人跟前:「我跟驛站的大夫問過,說是喝點紅豆粥最好,大清早的別吃太多乾巴的東西。你倆一人一碗,默語也跟著補補。」說完,又摸摸自己額頭,鬱悶地道:「我這包就別提了,大白天見鬼,能不撞牆麼?以後可別再讓我見到那個九閻王,我跟他天生犯沖,有血光之災。」
白鶴染懂了,敢情這又是被九皇子給嚇的。
「姐,你要回家麼?」見她姐姐點頭,白蓁蓁又道:「讓默語陪你回去吧,我一會兒讓下頭的人套車護送你們,我就不去了,省得見了面尷尬。那個爹他最好一輩子別要我們,我在紅家可自在了,吃香的喝辣的,沒一個人敢給我臉色看。」她越說越是感慨,「人跟人還真是不能比,紅家的人都在想著怎麼才能賺到更多的銀子,白家呢?特麼的他們都在想著怎麼才能花掉更多的銀子。聽說已經在修府門了,我正琢磨著等修好了再去燒一回。」
白鶴染沒在驛館過多逗留,喝了粥就帶著默語離開。
回程的馬車上默語告訴她:「小姐暈過後之後,九殿下只留了句保重就匆匆走了。後來無言來過,見小姐暈倒很是驚訝,奴婢沒說實話,只說小姐是不停歇的研究藥方和針法,太累了,東西讓殿下帶走後才睡下。無言說不會讓小姐的辛苦白費,也不知道怎麼個不讓法。」
文國公府的大門已經重新量尺訂做,還沒安起來,但府門口已經打掃得很整潔了,就是因為還沒按大門,看起來依然有些奇怪。
白興言早早的就等在院子裡,連家法都請出來了。手裡的家法鞭時不時地在空中揮舞幾下,配上他此時憤怒的氣勢,很是威風。
但說是憤怒,其實他心裡還是有些小激動的。他覺得自己這回總算是抓到了白鶴染最實際的錯處,這個錯是無可反駁的,他不管發多大的火氣都是有十足的理由,白鶴染必定百口莫辯,落得下風。他手中的家法鞭一定可以抽在那惡女身上,直抽得血肉模糊。
他越想越是興奮,幾乎都要笑出聲來。一同待在前院兒的老夫人瞧見他那個又怒又笑的樣子就來氣,時不時地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生出來的兒子,怎麼就養成了這般德行?
終於,白鶴染的馬車回來了,白興言激動得差點跳起來,都等不及白鶴染邁過門檻就開始哇哇大叫——「小畜生,你還知道回來!」
進門的兩個人腳步沒停,默語小聲說了句:「小姐真了解老爺。」
白鶴染面帶笑意地道:「是吧!跟我猜的一般無二。」
默語點點頭,「就是老爺的記性實在不好,總是用畜生這樣的字眼來辱罵小姐,他都不記得小姐說過,畜生畜生,那就是牲畜生的,實際上是在罵他自己。」
白鶴染無奈地評價道:「何止是記性不好,簡直就是沒腦子。不過話要說回來,他但凡有點兒腦子,這個家的日子也不會讓他給過得這麼慘。」
兩人閒嘮嗑的工夫就進了門,卻是理都沒理白興言,直接就奔著老夫人走了去。
到了跟前給老夫人行禮,白鶴染開口說:「讓祖母擔心了,是阿染的錯。」
老夫人見她平安回來,總算是鬆了口氣,連連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點頭,「祖母放心,阿染平安,什麼事都沒有。」
白興言更怒了,這個女人簡直目中無人,明明先開口說話的是他,怎麼可以理都不理?
於是又大叫道:「白鶴染,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一夜未歸,回來之後還對父親不予理睬,簡直目無尊長!」
她終於回過頭來,直視白興言:「我眼裡有沒有你這個父親,你自己心裡沒數麼?再者,什麼叫目無尊長?祖母大還是父親大?有祖母在場,做小輩的自然是要先給祖母問安,怎麼,父親是認為我該越過祖母只同你說話?那你還真是目無尊長。」
幾句話工夫,罪名就扣回給白興言,還是按原話扣回去的,白興言直接暴走。
家法鞭在他手裡握著,不停地揮動著,張牙舞爪的模樣像極了馬戲團里的猴子。可他卻自我感覺良好,暴怒一瞬後選擇直接繞開之前尊長不尊長的話題,重新罵起白鶴染來——「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徹夜未歸,簡直是丟盡了我們白家的臉面!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勞累了一夜吧?你幹什麼了勞累一夜?一個女孩子家,你要不是干那些恬不知恥不堪入目的事情,你還能幹什麼勞累一夜?虧我生你養你,你就這樣作賤你自己?就這麼賤?」
白興言是扯著脖子在喊啊!簡直是在用生命在黑白鶴染。生怕聽見的人少了,嗷嗷的,把街坊四鄰都喊得聚在府門口看起熱鬧來。
老夫人氣得直哆嗦,「白興言,你但凡想要咱們白家的臉面,就不該如此待阿染!」
李嬤嬤也跟著勸:「是啊老爺,有什麼話咱們到前廳去說,或是去錦榮院兒。在這裡實在不合適。」
「為什麼不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他才不管那些個,只要能讓白鶴染身敗名裂,臉面算什麼?「本國公就覺得此處相當合適!惡女,你自己說,你這一夜都幹了什麼!」
白鶴染攤攤手,「我幹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裡希望我都幹了什麼。你看,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已經給我定了罪名,那還問我作甚?」
「你——本國公要聽你自己說!把你乾的那些不要臉的事兒都說出來!說——」
看著這個父親像瘋子似的大吼,白鶴染長嘆一聲,道:「我若是說,我此一趟徹夜不歸,是去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父親信不信?」
「你覺得本國公會信嗎?」白興言幾乎要笑出聲來,「利國利民的大事?你怎麼不說你是去替皇上分憂去了?」
「呃……」白鶴染乾笑,「父親要是這樣理解似乎也對,我好像就是去替皇上分憂去了。」
「我呸!你還要不要臉?你看看誰家大姑娘像你這個樣子?你叫我這張臉往哪放?還妄想嫁給十皇子,你這樣的殘花敗柳十殿下怎麼可能看得上?怎麼可能會要你?」
「老爺!」默語實在聽不下去了,「小姐好好的,怎麼就殘花敗柳了?請老爺說話前先三思,二小姐是您的女兒,如此扣罪名給她,對老爺有何好處?」
「放肆!」白興言更氣了,「一個奴才居然也敢指責本國公,簡直翻了天了!來人!把這個惡奴給我押下,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別人家說幾句實話你就喊打喊殺的。」白鶴染扯了默語一把,將人扯到自己身後,「打人只能證明自己心虛,別的什麼都體現不了。」她邊說著邊瞪了一眼那幾個要衝上來的下人,「都給我退下!」
下人不敢動了,在這個家裡他們或許很怕白興言,但自從白鶴染回來之後,他們就更怕這位二小姐。人家可是敢燒府門的小姐,他們這些小嘍囉一個不小心,可是得掉腦袋的。
白興言眼瞅著自己連下人都使喚不動了,心裡的氣就更盛。原本他很有理的一件事,怎麼鬧著鬧著又落下風了呢?這形勢不對勁啊!
「哼!」他狠狠地哼一聲,再道:「本國公這就進宮去跟皇上請罪,你這樣不知檢點的女子絕不能嫁給十殿下,否則待釀出大禍來,我們白家也得跟著完蛋!」
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能阻止白鶴染嫁給十皇子,就是拼著臉面不要又算得了什麼?
然而,這話才剛一出口,人都沒等行動呢,就聽到府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勞文國公進宮,咱家給您帶聖旨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