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九哥,我是阿染
白驚鴻推了一會兒,嬌情了幾句,卻沒管用,只能無可奈何地由了他。
畢竟她不能堅決地不配合,更不能對衛景同這種行為打之罵之,甚至按照歌布那邊指示,她不但得配合,甚至還得做出十分愉悅的模樣。因為這是得寵的表現,她就是為了得寵的。
於是白驚鴻無奈地配合著衛景同的,白鶴染卻悄悄地將自己右手食指與拇指捏到一處,捏了一會兒之後,被針尖兒扎出來的血跡也就幹了,針眼更是看不出來了。
又等了一會兒,似乎白驚鴻的興致也高昂起來,不再是違心地承受,而是變得主動迎合。
再等了一會兒,兩個人全情投入在這場運動中,近乎忘我,忘我到連四周的聲音都再聽不到,好像天地間就只有他們二人,再無其它。
這是白鶴染製造出來的效果,以內力驅血,讓他二人之間情意更濃。同時這種血氣之中還帶著只有她一人能察覺得出的毒性,可以暫時封閉榻上那二人的聽覺。
沒有了聽覺,注意力又都集中在歡好之事上,白鶴染行動起來就方便了許多。
她幾乎是沒有任何阻礙的來到了暗室的門前,伸手往牆上畫中落款印章的位置一按,牆壁隨之而開,開了一個能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白鶴染就順著這縫隙擠了進去,再從裡面小心翼翼將門關上,又仔細聽了一會兒外頭的動靜,發現這道牆壁隔音效果極好,這才安下心,打量起這間燃著長明燈的秘室來。
秘室分兩間,外頭一間是堆放著珠寶財物的。白鶴染走過去大致看了一遍,便認出除了最上面一層有真品之外,裡面基本全是假貨。
她的腳步移到那個小間兒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抬步邁了進去。
在看到榻上躺著的那個人時,白鶴染鬆了一口氣,提著的心也跟著放下了一大半。
是九皇子,雖然昏迷著,但只要確定了人是他,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其它的都不在話下。
她走上前,在榻邊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謹慎地握上九皇子的腕脈。
經過這次出行,讓她知道了古代易容術的高超,也知道了君慕凜竟是易容高手。所以她不敢以肉眼去判斷這人是真是假,唯有脈象是不會騙人的。
還好,是真的。白鶴染的那口氣徹底鬆了下來,面上也輕鬆了許多。
這人是中了蠱毒,她一眼就看出其體內有蠱蟲在作祟。蠱毒不是一般的毒,不能單純的以解毒的手段來進行。想要徹底解除蠱毒需得找到母蟲,或是找到飼養母蟲的那個人,殺了他,母蟲自然就會跟隨死亡。
當然,白鶴染還有更好的辦法,就是以她的血液配合特殊的針陣,如此也能夠將蠱蟲從身體裡給逼出來。只是這個針陣的時間不短,眼下明顯不是最佳時機。
她取出金針,在九皇子幾處穴位上刺了幾下,又將自己指尖扎破,擠出三滴血來滴進他的嘴裡。金針拔出,稍微等了一會兒,榻上的人咳了一下,轉醒過來。
「九哥。」她叫他,「你醒了。」
九皇子君慕凜看著眼前的女子,再瞅瞅這間密室,突然眉一皺,猛地向她伸出手來。
白鶴染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後退,好在剛清醒的人還有些頭暈,起床也不太利索,這才給了她喘息的工夫。她立即借這空檔輕聲開口:「九哥別急,是我,我是阿染。」
九皇子又是一愣,緊盯著她盯了好久,還是搖頭。
他認不出,眼前的這個人於他來說就是個陌生的小姑娘,僅從樣貌上看不出一分白鶴染的感覺,就連聲音就跟白鶴染大不相同。
他也精通易容,卻不知易容可以易到連聲音都起了變化。
「九哥信我,聲音是我自己用藥物改變的,這張臉是君慕凜的傑作。」她衝著他眨眨眼,陌生的面容擠出了一個調皮又機靈的笑來,君慕楚一恍神兒,便覺幾分熟悉。
「當初湯州府毒災,是九哥助我取血,以內力逼出我的血液裝到瓶子裡,親自帶到湯州府去的。這件事情少有人知,可否為我做個證明?」
這話讓君慕楚想起湯州府鬧了毒災那次,在求援無效死傷無數的情況下,是白鶴染放了自己的血力挽狂瀾,救活了整個湯州府。而她救人的過程,只有他才知道。
「真是阿染?」他又看了她一會兒,有點相信了,但懷疑還在。
白鶴染苦笑,「不怪九哥,起初我也不信你,但我斷了你的脈,脈象告訴我你是真的。所以我也不瞞你,你信不信我沒關係,但時間有限,我得把一些事情告訴你,回頭你自己慢慢判斷,過兩日咱們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我是扮做張家鎮那個員外夫人身邊的丫鬟模樣,混進這府里來的……」白鶴染言語簡潔,將事情的前前後後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君慕楚更多了幾分相信了,便也告訴她:「我被父皇派去寒甘,半路得知真相正欲返回回,卻遇了近三萬敵軍。我同無言二人奮力搏殺,總算是殺出一條血路,可惜還不等衝出包圍,卻遇到一個會使蟲的神秘人。如今想想,那應該不是一般的蟲,而是傳說中的蠱,我避無可避,中了蟲蠱,昏迷不醒。」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又四下看看,一眼茫然,「這是哪裡?無言呢?你既然找到了我,那有沒有無言的消息?」
白鶴染搖頭,「你在這裡也是今日才發現的,自然是不可能再有無言的消息。」她情緒有些低沉,三萬敵軍,兩人敵三萬,連閻王殿殿主九皇子都中蠱被擒,無言還能有好下場嗎?
君慕楚的情緒也是不好,原本終於獲救應該是開心的事情,可無言的下落不明卻又讓他的心煩亂起來。「你若能在這衛府里有些自由,便打聽一下無言的下落。」他說完立即就搖了頭,「在這裡也打聽不到,他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我被擒,他多半也是被擒,要麼就是……」
「我會去打聽。」白鶴染打斷了他的話,「九哥放心,無言不會有事。與其殺掉一個九皇子身邊的侍衛,不如活捉了他,用處還能更大一些,畢竟他們要一個死人也沒有什麼用。」她試探著走上前,見君慕楚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才放心地又坐回床榻邊上。「我用我的血液和針陣喚醒了你,但並沒有徹底驅除你體內的蠱蟲,因為一旦驅除了這隻蠱蟲,養蠱的人一定會有感應,反到容易亂了陣腳。九哥拿個主意,你若是說現在就走,那我便想辦法安排你離開衛府,我也隨你一道離開,為你解蠱。」
君慕楚反問她:「你怎麼看?我是該走還是不該走?」
白鶴染搖頭,「依然之見,不該這時走。雖然我跟君慕凜往這邊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救回九哥,可是到了蘭城才發現這裡的情況超出了我們的預料。剛剛我也同九哥講了蘭城和銅城的情況,所以當務之急是得先揭了歌布人的底,收回蘭城和銅城的控制權。九哥不知,這蘭城城主為一小妾痴迷,而那小妾就是被人從皇宮裡救出去的文國公府大小姐,白驚鴻。」
這話著實叫人吃驚,君慕楚聽著她將近幾日發生的事,包括她自己的猜測都講了一遍後,隱約也摸清楚了歌布人的這個路數。
這是要通過銅城和蘭城打開邊境的缺口,讓歌布人在不知不覺間完成滲入,同時也將東秦大量的錢財搜刮到歌布去。他們不動武,只用這些歪門邪道就可以讓東秦損失慘重,而歌布為此付出的,不過是兩個美麗的女子罷了。且這兩個女子之一,還是東秦人。
「我這次清醒可以持續多久?」他問白鶴染,「如果我說要留下來,再為你多爭取幾日時間,你可有把握將事情做到什麼程度?」
白鶴染想了想,說:「也說不上到什麼程度,但至少確定了你在這裡,安全就是可以保證的。君慕凜已經往銅城去了,我這邊目前的打算就是先拖,拖到這次衛府辦宴結束,然後就要想辦法從衛府撤出,也去銅城。不過去銅城之前,有一個人必須得解釋掉。」
她的目光凜冽起來,「據說白驚鴻來到蘭城是跟著父親一起來的,她那父親如今是衛知府身邊的幕僚。如果我沒猜錯,那根本不是她的父親,而是那養蠱的林寒生,包括你中的蠱毒,都是出自那林寒生的手筆。」她輕哼了下,「說來諷刺,林寒生竟是文國公府一位姨娘的父親,我那三妹妹白燕語是他的外孫女,他如今卻冒認做白驚鴻的父親來到蘭城,真是混亂無比。我有意將林寒生永遠留在蘭城,如果九哥不急,便在這裡再躺兩日,最多兩日,我必然救你離開。」她話說得堅定,面帶期盼。
君慕楚笑了,「你露出如此神色表情,我便完全相信你是阿染了。好,都聽你的,你只管放手去做,九哥全力配合。只是阿染,你若有把握,九哥不會多管,可但凡把握不足七成,我可就替你擔了責任。萬一有個閃失,凜兒准得怨我……」
(本章完)